第200章 新生的“怪物”与暗处的毒牙(1/2)
龙组基地内部,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重要的战役刚刚尘埃落定。张明远、李建国、王雅三人被迅速控制并经过初步审讯后,已被移交给nsid专门的保密部门进行深度调查与处置。他们的背叛行为虽然尚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但其性质恶劣,暴露的渗透手段阴险,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知情者的心头。
为此,沈清言在基地核心层及部分关键岗位负责人范围内,召开了一次范围控制、气氛严肃的内部通报与警示会议。
会议室内的灯光刻意调得比平时明亮,仿佛要驱散一切可能的阴影。长桌两侧坐着的,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龙组核心骨干、寻真派代表琴剑先生、星耀科技接口负责人(林知夏远程接入),以及各关键部门的负责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沈清言没有播放审讯录像或展示那些令人不快的证据细节,他只是用平静而清晰的语言,概述了此次内部渗透事件的基本情况,重点强调了敌人所使用的手段——并非强攻,而是利用人性的弱点(经济压力、职业倦怠、虚荣渴求),通过看似“无害”甚至“有益”的渠道(慈善基金、项目机会),进行长期的、隐蔽的“认知腐蚀”和“基础动摇”。
“……金钱、权势、名誉,乃至我们每个人内心都可能存在的焦虑、不满或对认可的渴望,”沈清言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张面孔,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这些都可能成为敌人撬开我们防线的缝隙。他们不再仅仅是外部的怪物,更学会了伪装成‘朋友’、‘资助者’、‘机会提供者’,从我们最不设防的地方入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凝:“张明远他们,曾经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也曾怀着守护文明的理想加入。但他们在面对诱惑和压力时,忘记了初心,动摇本心,最终一步步滑向深渊,甚至险些成为敌人刺向我们的毒牙。”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有呼吸声可闻。不少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眉头紧锁,进行着自我审视。
“此次事件,给我们所有人都敲响了警钟。”沈清言继续道,眼神中闪烁着锐利而清醒的光芒,“我们面对的‘历史吞噬者’,不仅力量诡异强大,其智慧与狡诈同样不容小觑。它懂得利用人类社会的规则和弱点。未来的斗争,将更加复杂,更加无孔不入。”
他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总结,也是对所有在场者的郑重告诫与要求:
“我希望,也要求诸位,以此为鉴,时刻反躬自省。”
“守护文明,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充满了诱惑与考验。我们要守护的,不仅仅是外部的遗迹和历史的痕迹,更是我们内心的那份‘纯粹’与‘坚守’。”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坚守本心,方能不为外魔所侵。”
“从今日起,内部审查与忠诚教育将常态化、制度化。这不是不信任,而是为了让我们这个集体,更加纯粹,更加坚固,能够以最坚实的壁垒,去迎接未来更加严峻的风暴。”
他的话语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却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在场众人纷纷肃然点头,眼中原有的些许迷茫或松懈被坚定与警醒取代。苏晚、青萍、秦锋等龙组骨干的眼神尤为锐利,经历过生死与背叛,他们更加明白“内部纯洁”对于这支特殊力量意味着什么。
琴剑先生抚须轻叹:“外魔易御,心魔难防。沈先生所言甚是,修身正心,乃是一切之本。”寻真派的清心道音,或许在未来内部心性修炼中能发挥更大作用。
周明远教授通过投影总结道:“nsid会全力配合,加强所有环节的监察与审计。同时,‘文脉app’的后台算法和信力通道将进行新一轮的全面升级和加固。我们要确保,我们的信念网络,既是汇聚力量的渠道,也是纯净无暇的圣地。”
会议结束后,一股更加严谨、更加警醒的气氛在基地内部弥漫开来。虽然带来了一些程序上的繁琐,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必要的代价。清理了腐肉,剔除了隐患,整个组织如同经历了一次淬火,虽然短暂疼痛,却有望变得更加坚韧。
就在龙组内部进行着深刻反思与加固的同时,京华市那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迎来了它住客的“离去”。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阳光正好。陈鸿渐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他穿着得体的休闲服(虽然略显陈旧,但熨烫平整),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甚至带着一种久违的、近乎 平和 的神情。他向主治医生和护士们礼貌地道谢,语气平稳,言辞得体,完全没有了之前几个月里那种焦躁、易怒、怨天尤人的模样。
“陈先生,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主治医生有些惊讶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般的病人。之前的陈鸿渐眼神浑浊,充满戾气,身体也因长期情绪郁结和缺乏运动而虚弱不堪。而现在,他虽然依旧清瘦,但背脊挺直,眼神……怎么说呢,医生觉得那眼神过于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不起丝毫波澜。
“想通了。”陈鸿渐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标准却缺乏温度,“人总不能一直躺在病床上自怨自艾。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谢绝了医院安排的后续康复随访,也婉拒了所有闻讯试图前来“探望”或打探消息的旧识(其实也没几个人真会来)。他独自一人,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走出了医院大门,坐上了一辆提前叫好的普通网约车,消失在京华市的车流之中。
nsid对他的监控从未间断。特勤人员报告了他出院的全过程,并持续进行远程追踪。陈鸿渐回到了他名下仅剩的、位于市郊一处相对僻静的高档小区里的公寓。这套公寓因为位置和面积原因,在破产清算中得以保留,如今成了他唯一的栖身之所。
接下来的几天,监控显示陈鸿渐的生活极其规律,甚至可以说是 枯燥。他深居简出,每天定时下楼在小区内散步半小时,去附近的超市购买简单的生活用品和食材,然后回家,闭门不出。他没有尝试联系任何人,没有异常通讯,网络活动也仅限于浏览一些普通的新闻网站,没有任何敏感操作。
唯一引起特勤人员一丝疑虑的,是他的 身体状况。报告里提到,陈鸿渐的步伐似乎比以前稳健了许多,散步的速度和持续时间也超出对他这个年龄和之前健康状态的预期。有一次,监控拍到他单手轻松提起了一袋看起来颇重的米面,动作流畅,毫不费力。这与他在医院时那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能是心理状态好转,加上适当活动带来的积极变化。”负责分析的特勤人员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测。毕竟,从医学角度,强烈的负面情绪确实会严重影响身体状况,而一旦放下心理包袱,身体机能有所恢复也属正常。他们并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陈鸿渐身上那源自“虚无”的力量极其内敛且性质特殊,常规监测手段难以察觉),因此,陈鸿渐的“康复”被暂时标记为“观察中,无明显威胁”。
深夜,万籁俱寂。
陈鸿渐站在公寓顶层宽阔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边缘稀疏的灯火和更远处深沉的黑暗。他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挺直而瘦削的轮廓。
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客厅一侧巨大的装饰镜。镜中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久久不动。
然后,他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镜中人影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但那笑容冰冷、僵硬,如同戴上了一副拙劣的面具。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如果此刻有高倍放大镜对准他的眼睛,或许能看到,在他眼白的深处,那层淡淡的灰败色泽似乎比白天更加明显了一些,而在瞳孔最核心处,一点比针尖还细的、冰冷的灰白色光芒,如同深埋地底的余烬,幽幽地闪烁着。
“沈清言……”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混杂着金属摩擦与寒风吹过缝隙的声音,从陈鸿渐的喉咙里缓缓挤出。这声音与他白天平和得体的语调截然不同,充满了非人的冰冷与一种空洞的回响。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摊开,掌心向上。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几秒钟后,在他掌心上方寸许的虚空中,一缕极其稀薄、近乎透明、却又带着实质灰败感的 雾气,如同从皮肤下渗出的冷汗,又如同被无形之力从空气中剥离凝聚,缓缓地 浮现 出来。
这缕灰雾细若游丝,却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它在陈鸿渐的掌心上方 蜿蜒、扭动,时而收缩成一团,时而伸展如小蛇,灰败的光泽在黑暗中微微流转,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 冰冷 与 死寂 气息。
陈鸿渐低头,凝视着掌心这缕属于“虚无”的力量,眼中没有丝毫获得超常力量的兴奋或激动,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 审视,以及深藏其中的、对某种事物的极致 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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