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最后的悲歌(1/2)
少林藏经阁的禅音余韵尚在世间悄然流转,潜移默化地提升着力量世界的认知底线。然而,沈清言的讲述,却并未在这份趋于沉静与内省的氛围中停留太久。他知道,那幅名为《天龙八部》的浩瀚画卷,还差最后,也是最浓墨重彩、最悲壮惨烈的一笔,需要他去完成。那是一个英雄的终局,是一曲用生命与鲜血谱写的、响彻云霄的绝唱。
这一日,清言书院内外,气氛格外的肃穆与沉重。无需任何预告,所有持续追随着《天龙八部》故事的听众,无论是现场的还是线上的,心中都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他们知道,故事的终点,那座象征着隔绝与悲壮的 雁门关,即将迎来它命定的主角——乔峰。
沈清言缓步上台,今日的他,眉宇间仿佛也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悲戚与风霜。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以哲思或悬念开场,而是直接以一种沉痛到极致的语调,将众人拉入了那最后的、无法挽回的悲剧漩涡。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命运的齿轮,碾过聚贤庄的断义酒,碾过青石桥的生死别,碾过少室山的恩怨局,最终,无可阻挡地,指向了那片位于宋辽边境、见证了无数血与火的古老关隘—— 雁门关。”
仅仅是“雁门关”三个字,便让台下无数听众的心脏骤然紧缩!这里,是乔峰悲剧命运的起点(其母在此遇害),如今,似乎也要成为他命运的终点。
沈清言以极快的语速,回顾了导致这最终一幕的缘由:辽帝耶律洪基决意南征,誓要踏破大宋山河。已成为辽国南院大王的乔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一边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义兄耶律洪基,是生他养他的契丹血脉;另一边,则是他成长、受教、结识了无数朋友、更承载了他与阿朱“塞上牛羊”梦想的中原土地,是那亿万无辜的宋民。
“忠义难两全,家国难兼顾。”沈清言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英雄困境的无奈,“乔峰试图劝阻,却无法动摇耶律洪基的雄心。他不能坐视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更不能亲手将战火引向那片有阿朱魂梦相依的土地。”
于是,一个悲壮、决绝,却也注定无法两全的计划,在乔峰心中形成。
沈清言用极其精炼而充满张力的语言,描绘了乔峰如何于万军之中,凭借绝世武功与非凡胆魄, 生擒辽帝耶律洪基!
“千军万马,如林枪戟,竟不能挡他半步!”沈清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激昂,“乔峰如天神下凡,直取中军,于万众瞩目之下,将耶律洪基制住!那是何等的豪勇!何等的霸气! ‘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奋英雄怒!’”
言灵之力全力运转,在众人脑海中勾勒出那震撼的一幕:辽军阵前,乔峰伟岸的身影孤立,手中挟持着辽国皇帝,面对如潮水般的敌军,凛然不惧,怒目而视。那股睥睨天下、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被渲染到了极致!使得无数听众在悲怆之余,又忍不住为这最后的辉煌而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然而,这极致的“勇”与“怒”,却只是为了铺垫那随之而来的、更深沉的“悲”。
沈清言的语调,在短暂的激昂后,急转直下,变得无比的空洞与苍凉。
“他逼迫耶律洪基立下誓言,终其一生,不许辽军一兵一卒越过宋辽边界。”
目的达到了。他凭借一己之力,阻止了一场可能伏尸百万的战争,保全了无数生灵,也保全了那个与阿朱约定的、塞外的宁静。
但,然后呢?
“然,挟持君主,逼迫盟誓,于辽国,他是叛臣;于故国大宋,他依旧是那个‘契丹胡虏’。”沈清言的声音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天下之大,竟再无他乔峰的立锥之地!父母之仇已报(手刃慕容博),却毫无快意,只余空虚;挚爱之人已逝,塞上牛羊成空;结义大哥因他受辱,君臣之义已绝;中原武林,更是回不去的故土。”
他细致地刻画了乔峰在达成这“壮举”之后的心境。那并非成功的喜悦,而是 万念俱灰 的巨大虚无与疲惫。他的一生,仿佛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巨浪推着走,从巅峰到谷底,从英雄到“罪人”,他抗争过,挣扎过,最终却发现,所有的路,似乎都通向了一个绝望的终点。
“阿朱死了,这世上,再无懂他之人,再无等他之人。”沈清言的声音哽咽了,那浓烈的悲伤通过言灵,如同实质般感染着每一个人,“他曾答应阿朱,永不伤害自己。但此刻,活着,对他而言,已成了一种无尽的煎熬与负累。”
场景在沈清言的言灵下,切换到了那最后的时刻。
雁门关外,残阳如血,将天地都染成了一片凄艳的红。
乔峰立于两军阵前,脚下是苍茫大地,身后是生他养他的契丹,面前是他守护了的中原。他仿佛站在了命运的交汇点上,却也是人生的绝路上。
他看了看手中那柄曾伴随他纵横江湖、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的断箭(象征迫使耶律洪基折箭立誓),又望了望南方,那里有阿朱长眠的土地,有他永远无法实现的“塞上牛羊”之梦。
“大哥,三弟……诸位……乔峰……去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