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唯一的员工与最初的伙伴（2/2）

线上宣传的重任，沈清言也尝试着交给了侯小天。给他分配的任务是：在网络上各个可能的角落，悄咪咪地散发“老沈故事汇（考古向）”的直播间广告。

侯小天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弄来了几个废弃不用的匿名终端卡，注册了一堆小号，开始在各大论坛、社交平台、甚至一些热门游戏的公共聊天频道里，见缝插针地发布广告信息。

“震惊！北区破礼堂惊现绝世高人，讲述失落的历史秘辛！”

“不看后悔！‘老沈故事汇’，带你领略真正的江湖！”

“点击就送……呃，点击就听郭靖黄蓉谈恋爱！”

效果嘛……只能说聊胜于无。

更多的时候，他的小广告刚发出去不到三秒，就被无处不在的版主和管理员删除，账号禁言。他还得跟那些职业网络水军斗智斗勇，在对方刷屏的时候，顽强地把自己那点微弱的广告顶上去，往往很快就被淹没在信息的洪流中。

“天哥！又封了我三个号！”侯小天哭丧着脸向沈清言汇报战果，“那些水军太不是东西了，发广告比我还快！”

沈清言看着他那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郁闷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细水长流。”

在工作间隙，沈清言也会教侯小天一些东西。不是武功秘籍——那玩意儿他自己都还没影呢——而是一些他从那些“伪史”中总结出的、朴素的“江湖规矩”和“义气之道”。

“小天，记住，咱们虽然现在落魄，但人穷志不能短。”

“江湖儿女，讲究一个‘信’字，答应别人的事情，拼了命也要做到。”

“对待朋友，要真心实意，两肋插刀；对待敌人……嗯，咱们现在好像还没有敌人，总之要光明磊落。”

侯小天听得似懂非懂，但觉得这些话比街上混混们那些“弱肉强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论听着舒服，也更有“派头”。他学着沈清言的样子，努力挺直那总是习惯性缩着的腰板，干活更加卖力了。

脑海中，太初适时地给出了它的“科学”分析：

“检测到新的、持续且微弱的信力来源，锁定目标：侯小天。”

“信力成分初步分析：60%源于对宿主个人的盲目崇拜与依赖；30%源于对那碗加肉牛肉面的持续感激及对后续食物的期待；10%源于对宿主所描绘的武侠世界产生的基础好奇心与模糊向往。”

“信力质量评估：低级，情感色彩单一，能量纯度一般。”

“结论：虽聊胜于无，但胜在稳定且可持续性强，可作为初期信力储备的补充来源。”

沈清言听到这个分析，看着那边正吭哧吭哧拖着一个破旧沙发、嘴里还念念有词背着“侠义为先”的侯小天，不由得莞尔。牛肉面的力量，果然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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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傍晚，礼堂总算被大致清理出了一个能下脚的轮廓。舞台也被简单打扫过，虽然幕布还是破的，但台板干净了不少。

沈清言决定进行第一次“彩排”。观众嘛，暂时只有一个——一只不知从哪个破窗户钻进来、正好奇地蹲在破椅子上舔爪子的野猫。

沈清言整理了一下衣衫（虽然还是那件半旧长衫，但洗干净了），走上舞台。侯小天则一脸严肃地坐在台下第一排正中央，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仿佛不是来听故事，而是来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太初，注意记录信力变化。”沈清言在心中吩咐。

“收到。环境信力基数极低，观测目标一（侯小天）情绪稳定，观测目标二（野猫）……情绪未知，脑波活动无法解析，暂定为中性。”太初一本正经地回应。

沈清言清了清嗓子，拿起那块硬木醒木。

“啪！”

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惊得那只野猫停下了舔爪子的动作，警惕地抬起头看向他。

“今日，我们便来说一说，那华山之巅，五大高手论剑争锋的旷世传奇……”

沈清言的声音响起，带着演练过多次的节奏和情感，开始讲述。他尽量将自己对那个世界的理解和信念灌注其中。

台下，侯小天听得瞪大了眼睛，虽然很多名词他听不懂（比如“先天功”、“弹指神通”），但那种高手对决的紧张氛围，以及沈清言话语中蕴含的激情，让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拳头都悄悄握紧了。

而那只野猫，在听了一会儿后，似乎觉得这人类发出的声音既不构成威胁，也不提供食物，于是打了个哈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揣起爪子，闭上了眼睛，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晃动着。

一人，一系统，一小弟，对着唯一的观众（或许算半个）——一只打瞌睡的野猫，在这破旧不堪、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老礼堂里，完成了他们伟大事业的第一次彩排。

虽然场面寒酸得让人想笑，但沈清言看着台下认真（且唯一）的听众侯小天，感受着脑海中太初反馈回来的、那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信力波动，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希望。

星星之火，已然有了第一个被点亮的对象。前路，似乎也不再那么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