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杀人诛心?好可怕哟(1/2)

“民心?”逸长生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再次打断魏征引以为傲的“载舟覆舟”论,眼神中的讥讽浓得几乎化为实质。

“魏大人,贫道看你,怎么跟那些慈航静斋的尼姑、静念禅院的秃驴一个调调,就没有别的嘴脸了?”

逸长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讥诮。

“张嘴就来代表‘天下人’?你魏征,问问自己,你脚下的地,真的只是长安城的地吗?你吃的粮,真的只是关中农民种的粮吗?”

他猛地抬手,并非指向魏征,而是虚指向卦堂之外,指向那星图光芒笼罩不到的、更广阔的天地。

“你!现在就出去!随便拉住一个长安城里卖炊饼的老汉,一个东市扛包子的苦力,一个西市开小店的掌柜,甚至一个刚从陇右逃难过来的流民!问问他们!”

逸长生盯着魏征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引以为傲的道德高地上。

“他们是愿意看到一个优柔寡断、被李元吉那阴险小人左右、被佛门那群只知道圈地占田放高利贷的秃驴尼姑裹挟的太子李建成登基,继续让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名门正派’骑在头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

还是愿意看到一个能打得突厥人屁滚尿流、能平定四方叛乱、能让他们少交点冤枉税、能让他们碗里有饭、身上有衣的随便一个人当皇帝?!”

他的话语如同狂风骤雨,裹挟着赤裸裸的现实和市井百姓最朴素的期盼,狠狠砸下。

“你口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下人’、‘大义’!是你魏征坐在书斋里想象出来的天下人!还是真正活在这片土地上,想活下去、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想过几天安稳太平好日子的天下人?!”

“李建成和他手下那点关陇门阀的势力,配代表你口中的‘天下人’吗?

他们代表的,不过是他们自己碗里的肥肉,是老百姓打心底里厌恶的。”

逸长生嘴角咧开一个近乎刻薄的弧度。

“就是你们这些动不动就‘天下为公’、‘大义凛然’,实则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却总爱用这些大帽子来绑架别人、指手画脚的家伙。”

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诘问与民意反杀,逻辑刁钻,言辞犀利,直指本质,彻底颠覆了魏征赖以立身的道德基石和理论根基。

魏征只觉得一股滚烫的逆血从心口直冲顶门,脑袋嗡嗡作响!

那句“失道寡助”的圣人言训卡在喉咙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浑身剧烈颤抖,脸色由青紫转为惨白,嘴唇哆嗦着,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突然死寂的卦堂内清晰可闻。

荒谬!憋屈!无力!

对方根本不跟你辩经论道!

直接掀翻桌子,用最残酷的现实和最朴素的“民意”告诉你——我的拳头够硬,我想帮谁就帮谁,而我要帮的人,至少在老百姓看来,比你支持的那位强得多!

你所谓的道德高地,不过是建立在沙丘上的空中楼阁。

这种近乎市井无赖却又蕴含着可怕力量的“道”,这种将“威胁”用得如此随意、却又如此精准的反击,完全超出了魏征的认知范畴。

他心中坚守了半生的某些东西,在绝对的力量和残酷的现实面前,第一次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血淋淋的口子。

一股强烈的眩晕袭来,他甚至感到自己那自诩坚固的道心,都在剧烈摇晃,仿佛脚下坚实的地面正在崩塌。

李世民看着魏征那副面无人色、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噎得背过气去的狼狈模样,连日来被魏征十数道措辞激烈的奏疏指着鼻子痛骂所积郁的憋闷、委屈、愤怒,瞬间一扫而空!

痛快!

简直比三伏天灌了一桶冰镇的酸梅汤还要舒坦!

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股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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