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灵潮余韵织新纹(1/2)
总闸室的晨光带着松木燃烧后的暖香,漫过银网边缘新织出的纹路。那些昨夜被灵潮冲刷过的网眼,此刻正渗出细密的光珠,像七村的晨露都凝成了固态,顺着银须的脉络缓缓滚动。影指尖触到一颗光珠时,它突然“啵”地绽开,化作缕极细的青烟,烟里浮着个模糊的影子——是赵村老渠工的剪影,正弯腰用青铜酒勺舀护渠酒,勺底的渠图在烟里流转,与银网的脉络重叠时,竟发出细碎的金鸣。
“灵潮带回来的‘念想’。”赵山往灶膛里添了块松木,火星溅在青砖上,烫出的焦痕形状,与银网中心漩涡残留的印记分毫不差。他手里摩挲着那把李月娘的井钥匙,钥匙柄上的锈迹被灵潮浸得发亮,隐约能看见刻着的小字:“丙戌年腊月初七,藏兰籽于此”。影凑过去看时,兰紫色银须突然从网眼钻出,卷着钥匙往李村方向的网眼送,钥匙刚嵌进那个网眼,周围便浮现出圈淡紫光晕,光晕里浮着粒饱满的兰籽,外壳上的纹路与李月娘手札里画的“灵兰籽”图完全吻合。
王禾蹲在稻金色银须旁,正用竹篾轻轻拨弄银网上的麦秸屑团。那些被麦芒白色银须卷成小团的麦秸,此刻竟在银网上生根抽芽,嫩绿的麦叶顺着网眼的纹路生长,叶片上的绒毛沾着灵潮留下的光珠,抖落时溅出的光点,在地上拼出孙村旧麦仓的轮廓。“你看这麦叶的长势。”他指着片刚展开的新叶,叶尖的露珠里浮着个小小的人影,正往麦仓里搬麦捆,身形与孙村老麦夫年轻时的模样一般无二,“灵潮不仅带念想,还把老辈人的影子也捎回来了。”
李清禾将兰根碎屑撒在兰紫色光晕旁,碎屑落地便化作细小的兰苗,顺着银须的走向攀爬。她翻开李月娘的手札,刚找到“兰生渠畔,以酒沃之则花盛”那页,银网突然轻轻震颤,李村方向的网眼喷出缕紫雾,雾里浮着个陶罐虚影,罐口渗出的酒液滴在兰苗上,苗尖竟瞬间开出朵半透明的紫兰。“是月娘的酿酒罐。”她指尖轻触花瓣,花瓣便化作片兰叶,落在手札上,与页边空白处的兰叶画重合,连叶脉的走向都丝毫不差,“手札里说这罐酒埋在兰圃第三株老兰下,灵潮这是在给我们引路呢。”
刘石的游标卡尺正卡在银网的个网眼上,测爪间夹着片从吴村织娘那里讨来的“酒旗布”残角。布角上的银线绣纹被灵潮浸得发胀,顺着银须的脉络往网眼深处钻,每钻过寸,网眼便扩大分,卡尺的刻度跳动着,在本子上画出串数据:“辰时三刻,网眼扩至三分七厘,对应吴村织锦‘水纹绫’的经线密度”。他忽然“咦”了声,布角绣的“酿”字最后笔突然渗出银液,在银网上晕开,竟与吴村旧织锦机上的花纹完全吻合,“这布角在补银网的纹,就像织娘在续旧锦。”
孙伯推着独轮车往银网边送新碾的麦粉,车轮碾过银网边缘时,麦芒白色银须突然漫过来,卷着麦粉往漩涡中心送。粉粒落在漩涡残留的光晕里,竟化作个个小小的麦饼,饼上的焦痕与孙村老磨坊石盘上的纹路如出辙。“老磨坊的石盘裂了三十年,”他用粗糙的手指抚过麦饼上的焦痕,“灵潮连石盘的裂纹都记着,你看这道弯,跟石盘最深处的裂沟模样不差。”
吴村的织娘踩着梯子往梁上挂新染的“渠纹布”,布上的水波纹路刚展开,锦白色银须便顺着布纹往上爬,把布角往银网上贴。布与网接触的地方,水波纹突然活了过来,顺着银须的脉络流动,在网面上冲出条细小的水道,水道里浮着些碎瓷片——是吴村旧瓷窑塌时埋的“渠神碗”碎片,碗底刻的“护”字此刻正慢慢显现在银网上。“这布吸了灵潮的气,”织娘低头看时,布上的水波纹突然往银网里渗,“连瓷片都跟着回来认亲了。”
陈村的老窑工蹲在陶酒海旁,正往里面兑新酿的麦酒。酒液刚没过窑工刻的银网图案,图案里的七村酒器突然浮了起来,在酒海里轻轻碰撞,发出的声响竟与陈村老窑烧窑时的“窑变音”完全致。“听这声,”他侧耳听着,酒海内壁突然渗出些陶土色的银须,把浮出的酒器虚影往银网方向推,“灵潮在请它们回银网‘入席’呢,等七件酒器都归位,银网的纹就能补全了。”
影坐在银网边的木凳上,翻着新记的账册。每页都画着银网的纹路变化,旁边贴着灵潮带回的“念想”拓片——李月娘的兰籽、吴村的瓷片、孙村的麦饼焦痕……赵山添的松木渐渐燃尽,火星落在账册的纸页上,竟没有烧穿,反而在纸背印下朵小小的松针印,与银网新织出的松绿色纹路完全重合。
“灵潮走了三里地了。”赵山往灶膛里添了新柴,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按这速度,绕七村圈得七天,回来时银网的纹该补全半了。”他指着银网边缘新长出的段银须,那银须的颜色比别处深些,上面沾着些暗红的泥,“这是从赵村老渠底带的泥,银须在记渠底的土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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