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网承旧物蕴新灵(1/2)
总闸室的晨光带着灵泉的清润,漫过地上那张渐趋完整的银网。七绪的银须在晨光里泛着七种流转的光泽,赵村的槐木色银须缠着半旧的罗盘,王村的稻金色银须绕着带金线的米粒,李村的兰紫色银须裹着李月娘的陶罐残片,吴村的锦白色银须连着补全波纹的旧织锦,陈村的陶土黄色银须嵌着新烧的陶片,孙村的麦芒白色银须缠着泛黄的账本纸,刘村的铜锈绿色银须系着梁上的铜铃绳。影蹲在网边,指尖抚过网眼间的银线,能感受到细微的震颤,像有什么东西在银网深处苏醒。
赵山扛着新制的槐木楔子进来时,铁凿上还沾着赵村渠底的红泥。他刚把楔子放在银网旁,槐木色银须就像有了生命般缠了上来,须尖的暗红珠蹭着楔子上的符纹——那符纹是按罗盘指针的指向画的,与赵山祖父当年刻在闸板上的符纹分毫不差。“昨儿往渠底钉新楔子时,银须跟着凿子钻了三寸,”赵山用凿尖轻轻敲了敲楔子,“你听这声,比普通楔子脆三分,是银须把老罗盘的气渡给它了,认主呢。”
银网突然轻轻一颤,槐木色银须上的暗红珠裂开道细缝,渗出些暗红汁液,顺着银线往楔子上淌,在符纹的凹痕里凝成层薄霜。影凑近看,霜化后,符纹旁竟多出行极小的字:“丙戌年夏,槐根护渠,楔子三寸护百年”。赵山猛地想起祖父的日记里提过,丙戌年确实在槐树林旁钉过楔子,当时祖父说“钉深三寸,能抵百年洪水”,没想到七绪连这陈年旧事都记着。
王禾端着陶锅进来时,锅里的米粥正冒着混着桐油香的热气。他把陶锅放在银网中心,揭开锅盖的瞬间,稻金色银须突然往锅里探,须尖的金粉簌簌落在粥里,在粥面画出个小小的漩涡,与王村灵泉潭的漩涡形状一模一样。“你看这漩涡,”王禾舀起一勺粥,“跟潭底的泉眼旋向丝毫不差,银须这是在教咱们‘粥承泉灵’的老法子——每年开闸前,用泉眼水熬粥,往银网浇一勺,能让渠水灵三分。”
他从陶锅旁拿起个竹筒,里面装着些稻壳灰与灵泉水调和的泥。“这是银须夜里托梦让我调的,”王禾用手指蘸了点泥,往稻金色银须的节疤上抹,“你看这泥干后的纹,正好与旧稻仓木片上的‘永乐年立’刻痕重合,是要把老稻仓的气续到新渠里呢。”泥刚干透,银网中心的漩涡就泛起层金光,将七种光泽都吸了进去,又化作银雾漫开,在地上凝成个小小的泉眼影,影里浮着王村新稻仓的模样,仓顶的瓦纹都与旧稻仓的瓦纹严丝合缝。
李清禾抱着李月娘的手札坐在兰紫色银须旁,正用新磨的墨笔抄写“兰露护渠”的篇章。手札上的字迹旁,银须渗出的紫汁正慢慢晕染,在纸页边缘画出株完整的紫兰,花瓣上的纹路里嵌着银线,与银网的兰紫色银须连在一起。“李村的兰圃新抽了七株芽,”李清禾指着紫兰的七片花瓣,“每株芽的位置都与花瓣对应,银须夜里往芽根下钻了半寸,把兰露的养分析进去了,今早看,芽尖都带着紫晕,跟李月娘手札里画的‘灵兰’一个样。”
她往手札上滴了滴新旧兰露的混合液,露珠滚到银网上,兰紫色银须突然往李村方向窜了半尺,银网在李村位置的网眼突然变大,露出底下块刻着兰花纹的旧石板——正是前日在兰圃渠底发现的那块。“石板下的土缝里渗着水,”李清禾用指尖敲了敲石板,“银须说这是‘兰心泉’,当年李月娘就是用这泉水酿的兰露,现在把泉眼引到银网里,以后酿的兰露就能跟当年一个味了。”
刘石拿着游标卡尺蹲在银网边,正测量网眼的大小。赵村的网眼最大,三寸见方,正好能放下赵山祖父的罗盘;李村的网眼最小,一寸五分,与李月娘陶罐的口径相同;王村的网眼二寸三分,不多不少容得下王禾的竹筒。“七绪在按老物件的尺寸织网眼,”他在本子上画了张网眼与物件的对应表,“每个网眼都是老物件的‘专属位’,就像给它们量身定做的小窝。”
卡尺的测爪碰到刘村的铜锈绿色银须,须尖突然弹出些铜屑,落在测爪上凝成个小小的铜锁芯,芯上的凹痕深度与银网刘村位置的网眼深度分毫不差。“连锁芯的尺寸都记着,”刘石啧啧称奇,“这银网哪是网?分明是座藏着七村老物件的博物馆,每个角落都藏着故事。”
孙伯推着独轮车进来,车上装着新收的麦种,麦种袋上绣着孙村的“渠穗纹”,纹路上的麦芒与银网孙村位置的麦芒白色银须缠在一起。“银须夜里往麦种袋里钻了钻,”孙伯拿起袋麦种,“把袋底的陈麦种都翻到上面了——老规矩,新麦种里混三成陈麦种,长出来的麦苗更抗倒伏,银须这是在提醒我别忘老法子。”
他从车底翻出个竹编的小簸箕,里面装着些麦秸灰,灰里混着银须的白绒。“把这灰撒在银网的麦芒白色网眼里,”孙伯边撒边说,“银须说这样能让麦种的芽长得更齐,你看这灰落在网眼里的形状,跟旧账本上画的‘丰产图’一模一样。”灰刚落定,银网的麦芒白色区域就冒出些白汽,汽里浮着孙村麦囤的新影,囤里的麦粒堆得溜圆,竟与旧账本上“庚辰年麦收三千石”的记录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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