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未干的泪痕（1/2）

第一百六十三章：思念之画的颜料与未干的泪痕

通往第三层记忆迷宫的台阶像被啃过的骨头，在岩壁上歪歪扭扭地延伸。李念的探照灯扫过台阶边缘，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彩色颗粒——那是干涸的颜料碎屑，红的像未干的血，蓝的像记忆泉的水面，黄的像老槐树的年轮，每一粒都在探照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些颜料里有记忆能量。”小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她用镊子夹起一粒红色碎屑，放在能量检测仪下，屏幕上立刻跳出李念的能量特征曲线，“是你去年画老槐树时用的朱砂，当时你说‘要画出树皮里流动的光’。”

李念的指尖在画板上轻轻摩挲，画布上的矿洞草图已经添了层淡紫色的阴影，那是用她随身携带的“思念紫”颜料调的——这种颜料是李总生前教她做的，用记忆泉的水混合紫槐花的汁液，据说能让画里的事物永远保持鲜活。“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调不好这颜色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原来少了点……眼泪的盐分。”

丫丫的探测仪突然发出柔和的“嘀”声，屏幕上代表“思念之画”的紫色光点周围，浮现出七个小小的星芒，与青铜盘的七星锁纹路完全吻合。“它在等你呢！”丫丫晃了晃探测仪，银触藤的卷须顺着她的手腕爬向李念，嫩尖上沾着的槐花蜜滴落在台阶上，立刻晕开一朵紫色的小花，“你看，连藤蔓都知道该往哪走。”

影的探照灯照向台阶尽头的平台，那里立着面巨大的石镜，镜面蒙着层灰紫色的雾，像被揉皱的丝绒。石镜两侧的岩壁上挂着无数画框，每个框里都嵌着半幅画：左半是未完成的矿脉日出，右半是空白的画布；左半是银触藤的幼苗，右半是枯萎的藤蔓；左半是李念七岁时的笑脸，右半是此刻她戴着潜水头盔的模样。

“这是‘残缺镜’，”林羽看着镜面上的雾，想起李总信里的描述，“迷宫用它放大未完成的遗憾，从而削弱初心的能量。”他的探照灯扫过镜底，那里堆着些折断的画笔，笔杆上刻着李念的名字，其中一支的笔尖还沾着“思念紫”颜料，显然是她去年弄丢的那支。

影用能量枪的枪托轻轻敲击石镜，镜面发出沉闷的回响，灰紫色的雾开始旋转，渐渐显露出模糊的人影——是三年前的李总，正蹲在画架前，手把手教李念调颜料。“你看，”镜中的李总用画笔蘸了点清水，在紫色颜料里搅动，“加一滴眼泪，颜色就活了，因为它记得你的心跳啊。”

李念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探照灯的光柱在镜面上剧烈晃动。她从背包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后里面躺着半块调色板，边缘缺了个角——这是三年前她和李总吵架时摔碎的，当时她哭喊着“再也不画画了”，李总默默捡起碎片，用银触藤的胶补好，却始终没把缺角的那块找回来。

“缺角在这里。”林羽指着石镜右下角的凹槽，那里嵌着块小小的调色板碎片，边缘的断口与李念手里的半块完美契合。碎片上还留着个小小的指印，是李总当年捡它时按上去的，指纹的纹路里渗着点“思念紫”颜料，像颗凝固的泪滴。

李念颤抖着将碎片拼回调色板，缺口吻合的瞬间，石镜上的灰紫色雾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彩色的光带，在平台上织成个巨大的画框。画框里浮现出完整的画面：李总坐在老槐树下，李念趴在他膝头画画，银触藤的卷须从画框边缘探进来，在画布上绕了个圈，像个未干的签名。

“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画画的样子。”李念的眼泪在潜水头盔里模糊了视线，她伸手去碰画框里的李总，指尖却穿过光带，在镜面上留下个湿痕，“那天他说要去矿洞找新材料，让我在家等他画完夕阳……”

她的话音未落，画框中央突然亮起紫色的光，一块菱形的晶体从光带中缓缓升起，晶体的每个面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李念第一次握画笔的笨拙，李总把她的涂鸦贴在矿洞值班室的墙上，两人在暴雨天用颜料在玻璃窗上画彩虹……所有画面的边缘，都缠着银触藤的卷须，像串被藤蔓守护的记忆。

“是‘思念之画’的初心之晶！”丫丫的探测仪发出欢快的鸣叫，屏幕上的紫色光点与晶体的光芒完全同步，“你看晶体背面，有李叔叔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