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血莲绽放前夜的暗河低语（2/2）
暗河入口的铁栅栏已经被根须缠成了红色的网，轻轻一碰，栅栏就像融化的冰般化作清水，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黑得像泼了墨。林羽打开头盔上的探照灯，光柱刺破黑暗，照出条蜿蜒向下的石阶，阶面上布满了细密的刻痕，正是金属盘上的水纹符号。
“参数7，对应水压值。”影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李在金属盘上写‘顺流而下，遇七则停’，估计第一个节点在水流第七次转向的地方。”
石阶尽头是片浅滩，暗河的水流在这里打着旋，泛着与血莲同色的红光。两人穿上潜水服，背上氧气瓶，影率先跃入水中，探照灯的光柱在水里撕开条亮带，能看到水底铺着层暗红色的软泥，泥里埋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星星掉进了水里。
“是记忆粒子。”林羽对着通讯器说，他的靴底踩在软泥上，那些光点就顺着靴纹爬上来，在潜水服表面组成细碎的画面——有孩子们在营地放风筝，有士兵们举着酒杯庆祝击退混合体，还有李和马克在实验室里抢最后一块压缩饼干。
影在前面停了下来，探照灯对准了一处岩壁，那里的水流突然拐了个直角，形成道肉眼可见的水墙。“第一次转向。”他伸手摸了摸岩壁，上面的水纹符号正在发光，“计数开始。”
他们在暗河里穿行，水流的转向一次比一次急。第三次转向时，林羽的头盔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探照灯扫过去，看到群半透明的鱼，身体里嵌着人类的指骨，鳍上还缠着碎布条。“是能量凝结的幻形。”影的声音冷静，“别碰，它们会跟着移动光源走。”
到第七次转向时，水流突然平缓下来，前方出现个圆形的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上，嵌着块拳头大的蓝色晶石，正随着水流轻轻晃动。“水纹节点。”林羽游过去，发现晶石的凹槽形状与血莲花粉完全吻合，他掏出花粉嵌进去，晶石瞬间亮起，在洞壁上投射出段影像——李蹲在溶洞里，手里拿着个量杯，正在测量水流速度，嘴里念叨着“7帕斯卡刚好，再大就会冲垮岩壁”。
影像消失时，溶洞的地面裂开道缝，露出条向下的通道，里面飘着淡淡的火焰状光带。
（五）
通道尽头是片干燥的石室，岩壁上嵌着无数火炬状的晶石，正发出温暖的橙光。影用探照灯扫过四周，在石室中央发现个石台，上面刻着火焰符号，符号中央有个小孔，大小刚好能放进能量抑制剂的喷嘴。
“参数3。”林羽想起马克的话，血莲的净化波强度等级正是3级。他拧开抑制剂的阀门，往小孔里注入了三格能量，火焰符号突然亮起，石台缓缓移开，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金属小管，管内装着半管银白色的液体。
“是净化河的源头水样。”影拿起小管，对着光看了看，“李在日志里写过，源头水的共振频率能中和深渊能量，参数3应该是指稀释比例。”
石室的角落里传来细碎的响动，探照灯扫过去，看到群巴掌大的影子在蠕动，仔细看竟是缩小版的混合体，它们的眼睛是两颗能量晶石，正贪婪地盯着金属小管。“是凯恩意识碎片形成的幻形。”影把小管塞进防水袋，从腰间抽出短刀，“别让它们靠近，这些东西会污染能量。”
缠斗间，林羽的潜水服被划开道口子，口袋里的血莲花粉漏了出来，在空气中化作红色的雾，那些小幻形碰到红雾就像被点燃的纸，瞬间化作白烟。“原来花粉是用来对付这个的。”林羽恍然大悟，突然想起李的影子往他口袋塞花粉时，特意指了指影的短刀——刀鞘上果然刻着盛放花粉的凹槽。
清理完幻形，石室的另一扇门缓缓打开，门楣上刻着个五角星，正是金属盘上最后一个符号。门后是段向上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
“是前哨站所有成员的名字。”影的声音有些发哑，他在墙壁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是他刚加入时李帮他刻的，“李说过，五角星是‘未完成的守护’，等所有人都回来，才能把角补全。”
林羽的目光在墙壁上逡巡，终于在最上方找到了“李”的名字，旁边的五角星缺了个角，缺口处刻着行小字：“参数9，对应界域之心残片的能量输出频率。”
（六）
阶梯的尽头是暗河通道的终点——一个圆形的溶洞，中央悬浮着块半透明的晶石，里面封存着完整的界域之门设计图，图纸上的能量核心处，用红笔标着个醒目的“9”。
影从背包里取出界域之心残片，残片接触到溶洞的空气，立刻发出嗡鸣，表面浮现出与图纸吻合的能量纹路。“把残片贴上去，参数就齐了。”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李的修改方案，应该就藏在完整的图纸里。”
林羽举起残片，正要贴上晶石，溶洞突然剧烈震颤，岩壁上的名字开始脱落，化作黑色的粉末。“是凯恩的意识碎片！”影抬头看向洞口，那里聚集着团浓黑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只眼睛，“它一直在跟着我们！”
黑色雾气瞬间涌了过来，林羽下意识地将血莲花粉撒了过去，红雾与黑雾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叫。他趁机将残片按在晶石上，图纸上的参数缺口被瞬间填满，同时浮现出李的注解：“将三个参数同步输入界域之门的控制台，能量核心会自动修正频率，坍塌风险解除。”
黑雾突然发出凯恩的声音，尖利得像玻璃刮过金属：“你们以为赢了？李的意识被困在血莲里，只要毁掉花，他就永远别想出来！”
“你没机会了。”林羽冷笑，他突然明白李为什么要唤醒记忆幻影——那些影子此刻正顺着暗河的根须往溶洞聚集，陈医生的影子举着手术刀划向黑雾，小赵的影子抱着通讯器发出干扰波，张教授的影子甚至搬起块石头砸了过去。
影趁机按下爆破装置的按钮，溶洞入口被瞬间封死。黑雾在红雾和记忆幻影的夹击下渐渐消散，最后化作缕青烟，被血莲的根须吸了进去。
溶洞里恢复平静，林羽和影看着那块晶石，图纸上的李正在对他们笑，旁边画了个完整的五角星，五个角上分别写着“信念”“记忆”“守护”“希望”“新生”。
“回去吧。”影拍了拍林羽的肩膀，“老周该等急了，还有……丫丫肯定把血莲的花瓣摘了不少做标本。”
林羽低头看了眼背包，那半块烤土豆还温着，小赵母亲的话仿佛就在耳边。他突然想起李的影子最后那个手势——是举杯的动作，像是在说“敬活着的人”。
暗河的水流不知何时变得温暖，带着血莲花粉的香气，顺着根须的指引，载着他们往营地的方向漂去。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照在了望塔的顶端，像给那圈五角星镀上了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