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界域之心（1/2）

泉眼的莹白池水没到膝盖，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像是浸泡在融化的月光里。林羽低头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左脸颊上那道从核心舱带出来的划伤正在缓缓愈合，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水里，竟化作细小的银鱼，摆尾游向池底的蓝莲花丛——那些银鱼的鳞片上，都印着极小的五角星，与影刻在鹅卵石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池底有东西在发光。”艾丽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氤氲，她正弯腰拨弄水面，指尖划过的地方，池水自动分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蓝莲花瓣，花瓣中央的金色花蕊里，正渗出与莉莉记忆光粒相同的能量流，“这些花在供养界域之心。”

林羽顺着能量流的轨迹往下潜，池水在战甲周围自动形成保护罩，没有渗入一丝缝隙。越往深处，蓝莲花的光芒越盛，花瓣上的纹路开始流动，组成与界域之门相似的环形符号。在距离池底三米处，他终于看到了那团凝聚的白光——完整的界域之心悬浮在半空中，表面的能量纹路比残晶时复杂百倍，每个节点都嵌着颗细小的晶石，晶石里封存着不同的记忆碎片。

其中一颗晶石闪过影的画面：影跪在马克的实验室里，机械义体的接口处插着导线，马克正将一枚芯片推进他的后颈，“这是莉莉的记忆备份，万一我失败了，你要确保她能重见天日。”影的眼眶泛红，却只是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原来影的机械义体是马克改造的。”林羽的喉咙有些发紧，他想起影在血月倒影里输入的坐标，那些看似帮助凯恩的操作，其实是在修正界域之门的安全参数——影从一开始就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所有人，包括那个被他藏在义体里的记忆。

池底的淤泥里，影的长剑静静躺着，剑穗上的冰蚕丝已经有些褪色，却依然坚韧。林羽捡起长剑时，剑穗突然散开，露出里面缠着的半张纸条，是影的笔迹，墨水在水中晕开又奇迹般凝聚：“界域之心的能量需要‘共鸣钥匙’才能完全激活，钥匙是三个记忆碎片的叠加——莉莉的童年、马克的公式、还有……”后面的字迹被血渍覆盖，只能看清最后两个字：“你的”。

“我的记忆？”林羽愣住的瞬间，界域之心突然发出嗡鸣，最近的一颗晶石爆发出刺眼的光，涌入他的意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影的画面，在农场的了望塔上，影扔给他一把军刀，“活下去的第一要务，是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当时他以为是警告，现在才明白，那是影在提前铺垫自己未来的“背叛”。

泉眼上方传来艾丽的呼喊：“快上来！莉莉的芯片有反应了！”

林羽带着界域之心上浮，刚露出水面，就看到莉莉的芯片悬浮在池中央，光粒组成的人影正伸手触碰界域之心。当两者接触的瞬间，界域之心突然爆发出银白色的光柱，直冲泉眼顶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蓝莲花纷纷绽放，花瓣化作光带缠绕光柱，池底的淤泥开始震动，露出下面隐藏的通道入口，入口处的岩壁上，刻着李的字迹：“通往界域之门的最后一段路，需以信念为灯。”

“通道里有能量场波动。”艾丽的战术面板突然警报大作，屏幕上的数据流显示，通道内的能量频率与机械血祭咒完全一致，只是强度减弱了九成，“是凯恩残留的能量，但被某种力量压制着，像是……”

“像是影的剑意。”林羽挥了挥手中的长剑，剑身在光柱中划出银色的弧光，通道入口的能量场立刻泛起涟漪，“这把剑吸收了影的能量，能中和血祭咒的残留。”

丫丫抱着玻璃罐里的蓝莲花，站在通道入口前，小丫头的红色碎石突然飘到空中，与界域之心的光柱产生共鸣，碎石表面的银色印记开始旋转，组成一个微型的星轨图，图上标注着三个红点，分别对应核心舱、漩涡湾和泉眼。“李叔叔说，三个点连成的线，能困住‘吃记忆的怪物’。”

“是凯恩的意识碎片。”林羽想起凯恩日记里的执念，那个被复仇扭曲的灵魂即使躯体毁灭，也依然在能量场中徘徊，试图干扰界域之心的激活，“他害怕莉莉复活，更怕界域之门被正确开启。”

幸存的人们开始沿着通道前进，阿杰捧着马克的金丝眼镜走在最前面，镜片反射的光柱在岩壁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光斑组成的图案与马克笔记里的能量公式完全吻合。“教授的公式里藏着稳定界域之门的参数，他早就预料到今天。”阿杰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们能完成他未竟的事。”

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前哨站成员的刻痕，有些是日期，有些是名字，还有些是简单的符号。林羽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里，发现了影刻的“林”字，旁边画着两把交叉的剑，剑刃处刻着极小的“7”和“3”——那是他们加入前哨站时的编号，影7号，他3号。

“他一直把你当兄弟。”艾丽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拂过那个“林”字，刻痕里还残留着能量波动，“这些刻痕是他的能量标记，能指引我们避开隐藏的陷阱。”

通道中段出现岔路，左侧的路口飘着暗红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机械运转的“咔哒”声；右侧的路口则泛着蓝光，与界域之心的能量场相呼应。丫丫的红色碎石突然飞向右侧，在路口处炸开，化作一道光门，光门里闪过李的身影——李正将一枚金属牌埋进墙里，金属牌上的五角星与泉眼的蓝莲花蕊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