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源迷踪(1/2)
日头渐高,驱散了山间的薄雾,却驱不散小林村上空弥漫的恐慌与猜忌。里正按照扁衣子的吩咐,将“孩子病情反复,神医全力救治”的消息悄悄散布出去。这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村民中炸开了锅。
担忧、恐惧、还有对扁衣子能力的质疑,再次悄然滋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说那外来的神医到底靠不靠谱,会不会把娃给治坏了?也有人将信将疑,祈祷着扁衣子能再次创造奇迹。但无论如何,村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人们行色匆匆,眼神中充满了戒备,邻里之间也少了往日的走动。
扁衣子对此置若罔闻。她守在茅屋中,一边照料着昏睡的林顺和需要静养的母亲,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一小撮从石臼刮取的毒物残留,鼻尖萦绕着那股甜腻中带着苦杏仁的诡异气味,眉头紧锁。
这味道,这症状的模仿……绝非寻常毒物。她必须弄清楚这“相思断肠散”的具体成分和来源,才能判断出对手的深浅,甚至可能从中找到指向其身份的线索。
午后,王郎中在里正的巧妙安排下,避开众人视线,悄悄来到了茅屋。他见到扁衣子,脸上满是敬畏和惭愧,躬身行礼:“神医,前日老朽眼拙,险些误了大事,实在汗颜。”
扁衣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直接切入正题:“王郎中,你行医多年,可曾见过或听说过,有何种毒物,能使人出现类似锁喉痧的症状?比如,高热、喉肿、红疹、抽搐?”
王郎中仔细回想,摇了摇头:“锁喉痧已是极凶险的时疫,老朽平生仅见过两例,皆未能救回。至于毒物……能使喉肿红疹的,倒是有几种,如砒霜、断肠草,但症状多有不同,且发作未必如此急骤。像这般……精准模仿的,闻所未闻。”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老朽年轻时曾听一位云游的方士提过一嘴,说南疆有些蛮族,擅用奇毒,能模拟百病,杀人于无形……”
南疆?扁衣子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新的方向。但她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孝文山地处中原腹地,与南疆相隔万里,若真是南疆奇毒,流传至此的可能性极小,且代价不菲,用来对付她一个隐居的医者,未免小题大做。
“还有一事,”扁衣子取出用油纸小心包好的毒物残留,“你仔细看看,可曾见过类似之物?或者,近期村中可有陌生人出现过,收购或打听过特殊的药材?”
王郎中凑近仔细辨认,又闻了闻,仍是摇头:“这色泽气味,甚是古怪,老朽从未见过。至于陌生人……”他努力思索,“近几个月,除了偶尔有过路的货郎,并无什么特别的外乡人。倒是……倒是约莫半个月前,赵四那厮曾来我这儿,打听过有没有‘药性猛、见效快’的耗子药,说是家里闹鼠患厉害。我当时还训斥了他一顿,说耗子药岂能乱用。”
赵四!扁衣子眼中寒光一闪。这无疑又是一个佐证。但赵四显然不具备配制如此复杂毒药的能力,他打听耗子药,或许只是障眼法,或是为真正的投毒做铺垫。
送走王郎中,扁衣子的思绪更加凝重。线索似乎又绕回了赵四和那个神秘的“先生”身上,但关键的信息却如同雾里看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玄霜一声低沉的呜咽,带着警示的意味。扁衣子立刻警觉,示意屋内噤声。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扁衣子神医在吗?小的赵四,听说林顺兄弟昨夜受了伤,特来探望!”
来得正好!扁衣子与刚刚醒转、虚弱地靠在炕头的林顺交换了一个眼神。林顺眼中立刻露出愤恨之色,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扁衣子用眼神制止。
扁衣子整理了一下表情,拉开房门,只见赵四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半只风干的野兔,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眼神却滴溜溜地往屋里瞟。
“有事?”扁衣子语气冷淡,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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