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归途试炼(1/2)

第三章:归途试炼

林顺几乎是小跑着在前面带路,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分不清是因为疾走还是因为激动。扁衣子终于答应出诊了!母亲有救了!这个念头像一团火,灼烧着他,驱散了山间的寒气和身体的疲惫。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发现这只是绝望中产生的幻觉,生怕那抹灰色的身影和白色的巨狼会瞬间消失在山雾里。

他尽量选择自己来时认为比较好走的路,但归途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扁衣子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步伐看似不快,却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影子。她走路几乎不发出声音,只有衣袂偶尔拂过草叶的细微窸窣。白狼玄霜则安静地跟在她身侧,叼着那个对于它来说过于小巧的篾箱,冰蓝色的眼眸依旧警惕,但对着林顺背影时,已不再有之前的凶光。

最初的兴奋过去后,林顺渐渐感到了压力。身后的沉默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试图找些话说,想表达感激,或者介绍一下母亲的情况,但每次鼓起勇气想开口,一接触到身后那片冰冷的寂静,话就又咽了回去。他只能更专注地带路,同时暗自祈祷路途顺利。

然而,扁衣子显然并不打算让这段路太平静。

在穿过一片长满荆棘和乱石的陡坡时,林顺习惯性地想绕开最难走的那段。他刚转向旁边一条看似稍缓的小径,身后就传来了扁衣子冰冷的声音:

“走原路。”

林顺一愣,回头看去。扁衣子停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条布满尖锐石块、需要手脚并用的陡坡。“那条路,绕远半里,且有毒瘴蕈生长。”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顺看向她指的那条“近路”,荆棘密布,石块嶙峋,确实难行。他咬了咬牙,没有犹豫:“是,神医!”他转身便朝着陡坡爬去。尖利的石块硌着他的脚底,荆棘划破了他的裤腿和手臂,留下细小的血痕。他背着沉重的柴捆,爬得气喘吁吁,却不敢有丝毫停顿,生怕慢了一步,会让身后的人改变主意。

扁衣子跟在他后面,步履依旧从容。那些对林顺来说难以逾越的障碍,在她脚下却如履平地。她甚至没有用手去拨开荆棘,那些带刺的枝条在接近她时,会微妙地自动让开一丝缝隙。玄霜更是轻松,几个腾跃便上了坡顶,回头俯瞰着他们。

好不容易爬上坡顶,林顺已是满头大汗,手臂上火辣辣地疼。他刚喘了口气,扁衣子又开口了,她指着一株长在岩石缝隙里、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问道:“认得这个吗?”

林顺仔细看去,那植物叶片狭长,边缘有细锯齿,花朵小巧,形态有些熟悉。他努力回想父亲医书上的图和镇郎中的指点,不太确定地回答:“像……像是益母草?但又有点不同,叶子更窄些……”

“鼠尾草。”扁衣子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褒贬,“外形略似,功效迥异。益母草活血调经,此物外用可止血收敛,内服过量则麻痹神经。采药之人,眼力差之毫厘,便是救命与索命的区别。”

林顺心头一凛,连忙点头:“记下了,神医。”

接下来的路程,仿佛变成了一场无声的考核。扁衣子不再刻意选择难走的路,但她会随时指出路边的草药考问他。

“此为何物?”她指向一丛叶片心形、结着黑色小果的植物。

“这个……好像是半夏?”林顺记得这种植物有毒,镇郎中提到过。

“嗯。炮制之法?”

“呃……用姜汁、明矾制过?”林顺努力回忆。

“生姜切片煮透,方解其毒。生用啮舌催吐,量大致命。”扁衣子语气平淡,却字字惊心。

他们路过一条小溪,溪边潮湿的泥土上长着一片叶子肥厚、形状像猪耳朵的植物。

“这又是什么?”扁衣子停下脚步。

这个林顺认得比较清楚:“是车前草!我娘咳嗽时,我用它煮过水。”

“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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