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困兽之斗（1/2）

沉重的古老石门将外界“渊裔”疯狂的嘶鸣和能量武器的撞击声隔绝，变得沉闷而遥远。通道内陷入一片压抑的死寂，只有众人粗重急促的喘息声、能量装备过载的滋滋声、以及隐约从脚下深处传来的、节点环不稳定能量波动引起的低沉嗡鸣在回荡。空气冰冷而稀薄，弥漫着灰尘、硝烟、以及一丝从石门缝隙渗入的、“渊裔”生物单位的诡异腥甜气味。

“检查伤亡！清点装备！”雷克斯中士的声音嘶哑却沉稳，打破了沉寂。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快速给自己手臂上一道被能量擦过的焦黑伤口注射急救凝胶。

几名“燧石”士兵动作熟练地执行命令。幸运的是，没有人阵亡，但几乎人人带伤，能量武器弹药也消耗了大半。白灵和卓娜脸色苍白地靠着墙，铁蛋则紧紧挨着卫鑫，小手还在微微发抖。

卫鑫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和脑海中残留的、被精神冲击后的阵阵抽痛，摊开手掌。那枚古老的芯片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原本温润的蓝色光芒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表面那道细微的裂纹触目惊心，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

“芯片...快不行了。”白灵看着探测器上的读数，声音带着绝望，“它的能量结构正在快速崩解，内部信息存储也极不稳定。没有它，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真正控制或修复节点，甚至连这道门都打不开了。”

“外面那些怪物...好像在准备什么东西？”一个负责监听门外动静的士兵紧张地报告，“撞击声停了，但有另一种...很规律的震动声，像是大型机械在挖掘？”

雷克斯脸色一变：“它们想强行挖开或者融化这道门！这石门再古老坚固，也顶不住持续不断的定向破坏！”

绝境的压力如同实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进退无路，弹尽粮绝，唯一的希望象征也即将破碎。

就在这时，卫鑫猛地抬起头，他脑海中那与两个节点连接的微弱感应，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从脚下深处不稳定节点环中传来的、异常规律的能量波动。那波动极其微弱，隐藏在混乱的能量背景噪音中，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非“渊裔”也非“星枢”的编码特征！

“等等！”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节点环里...有别的信号！”

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

卫鑫闭上眼睛，将全部精神力集中在那微弱的感应上，尝试着解读那奇特的编码。白灵也立刻将探测器的灵敏度调到最高，对准脚下的岩层。

“这不是‘渊裔’的信号...”白灵惊讶地看着屏幕上解析出的碎片化数据，“编码方式非常古老，但结构...极其复杂精密，甚至带有一点...求救的意味？”

“求救？”卓娜愕然。

突然，卫鑫手中的芯片仿佛回光返照般，猛地亮了一下，一道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意念流从中溢出，直接传入卫鑫的脑海：

“...同源...血脉...唤醒...沉眠...‘织梦者’...地心...囚笼...”

伴随着这意念，还有一幅模糊不清的能量结构图一闪而过，那结构图指向节点环深处一个从未被探测到的隐藏接口！

“织梦者？”卫鑫猛地睁开眼，“芯片在提示我们！节点环深处有一个隐藏接口，连接着某个被称为‘织梦者’的存在？它被囚禁在地心？它可能在向我们求救？”

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

“会不会是陷阱？”雷克斯警惕道，“‘渊裔’擅长精神欺骗！”

“不像...”白灵分析着那短暂出现的能量结构图，“这个编码方式与芯片同源，非常古老，而且结构图的能量路径指向一个反向稳定机制！如果激活它，或许能暂时稳定住濒临崩溃的节点环，甚至...能对‘渊裔’造成干扰！因为它们的力量似乎与这个‘织梦者’同源却又相互排斥？”

风险与机遇并存。相信一个未知存在的求救，冒险深入更不稳定的节点核心？还是困守此地，等待石门被攻破？

门外，“渊裔”的挖掘震动声越来越清晰，石门已经开始微微震颤，落下细小的灰尘。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们必须下去试试！”卫鑫下定决心，“这是唯一的变数！雷克斯，你带人尽量守住这里，拖延时间！白灵，卓娜，铁蛋，跟我下去！”

他再次将黯淡的芯片按在石门内部的某个隐藏凹槽上（进来时发现的）。石门旁边，一道原本浑然一体的岩壁悄然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螺旋阶梯，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狂暴能量和某种陈旧气息的热风从中涌出。

卫鑫四人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阶梯入口随即关闭。

阶梯深不见底，盘旋向下，壁不再是人工开凿的痕迹，而像是某种生物晶体化形成的天然管道，内壁微微发光，闪烁着不安定的能量流。越往下走，来自节点环的能量压力越大，空气灼热，让人呼吸困难。

终于，阶梯尽头。眼前是一个巨大的、令人震撼的晶体洞穴。洞穴中心，正是那个巨大无比、此刻光芒乱闪、剧烈震动的节点环形结构的一部分，如同一个痛苦的巨兽暴露出的内脏。狂暴的能量在这里几乎化为实质，扭曲着光线，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而在环形结构的内壁某处，果然有一个极其隐蔽的、与芯片传递出的结构图完全一致的复杂接口！那接口被一层厚厚的、紫黑色的结晶化能量垢覆盖着，仿佛某种恶性的能量肿瘤，堵塞并侵蚀着接口，甚至还在微微搏动，散发出与“渊裔”同源的冰冷气息！

“‘渊裔’在阻止任何人接触它！”白灵惊呼，“必须清除这些能量垢才能接入！”

但如何清除？强行攻击可能会引发更剧烈的爆炸！

“让我试试...”铁蛋忽然怯生生地开口，他小脸被能量辉光映得发白，但眼神却有一种奇特的坚定，“它们...这些坏东西...好像很怕...怕下面那个‘织梦者’...我好像能感觉到一点点...”

卫鑫心中一动，想起铁蛋之前多次表现出来的、与这片土地和能量的奇特共鸣。“你怎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