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惑疑云（1/2）

武装悬浮车在火星第13区混乱的街道上疯狂穿梭，身后是“潘多拉诊所”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殖民地上空，并非来自官方治安队，而是来自控制这片区域的各大黑帮——诊所的爆炸触及了他们的利益，一场针对“破坏者”的大搜捕已然开始。

“甩掉他们！走第七排污管道！那里信号干扰强，监控盲区多！”林娜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来，她在安全屋远程指引着逃亡路线。显然，她对这片法外之地的了解远超常人。

卡尔队长猛打方向盘，悬浮车一个急转，冲进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极其狭窄的金属管道。无人机和几辆黑帮的改装追车紧随其后，能量子弹噼啪作响地打在车尾装甲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巨石一边给手中的重型脉冲枪更换能量匣，一边吼道，“车的能量快见底了！”

卫鑫紧盯着白灵刚刚破译出的那段残缺基因数据——“张振国”的名字如同毒刺般扎眼。王兆年偷取张局长的基因？这比复制他自己更加令人不安和费解。张局长并非强大的战士，也非顶尖的科学家，他的价值在于其职位、人脉和在时空管理局内的威望。取代他？植入控制？还是……某种更诡异的用途？

“白灵，数据就这些了吗？有没有关联信息？哪怕碎片也行！”卫鑫急切地问。

“正在深度恢复……干扰太强……有了！有一串被多次加密的注释字段，关联的不是基因数据，而是一个……文化基因序列项目的编号？”白灵看着屏幕上跳出的零星代码，眉头紧锁，“‘普罗米修斯之火’……这名字好熟……”

“‘普罗米修斯之火’？”卓娜突然插话，作为历史学家，她对这类命名极其敏感，“古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来了天火，带来了知识和文明……但也因此受到永恒的惩罚。用这个名字命名项目，极其不祥。”

文化基因？知识？盗火？

一个模糊的猜想在卫鑫脑中成型，但他需要更多信息。“林娜！”他对着通讯器喊道，“能想办法接入殖民地的底层人口数据库吗？不需要权限，用最高强度的渗透算法，搜索所有与‘普罗米修斯之火’项目相关的人员，尤其是……已故或被标注为‘失踪’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语言学家！”

“明白！给我几分钟！”林娜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悬浮车在迷宫般的管道中艰难穿行，暂时甩掉了大部分追兵，但能量警报越来越刺耳。

几分钟后，林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震惊：“找到了！天哪……过去十五年里，火星和月球基地至少有二十七位顶尖的古代语言和符号学专家被列入‘意外死亡’或‘自愿离职后失踪’名单！他们的最后工作记录都指向一个未被正式记载的‘跨文明符号溯源’合作项目，其内部代号缩写正是……p.f.（prometheus fire普罗米修斯之火）！”

果然！王兆年和“收割者”不仅在搞基因克隆，还在秘密进行一项庞大的、针对古代知识和文化的掠夺计划！他们需要最顶尖的学者来破译“播种者”留下的信息，而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被怀疑，就会被无情清除！

“张局长的基因……”卫鑫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他们可能不是要复制一个物理意义上的他，而是要……复制他的‘文化基因’？他对于历史和政策的那种直觉和判断力？或者，是为了获得他的权限和行为模式，以更完美地模仿他、取代他，甚至……预判他的行动？”

这个想法太过骇人听闻，但结合“收割者”展现出的科技和残忍，并非不可能！

就在这时，悬浮车冲出了排污管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垃圾处理中心。这里空间开阔，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和垃圾形成了复杂的掩体，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可能被包围。

“车没能量了！”卡尔队长无奈地将车停在一个巨大的废弃反应堆后面。

追兵的声音已经从数个管道出口传来。

“不能待在这里。”卫鑫快速环顾四周，“找别的出路！”

卓娜突然指着远处墙壁上一个模糊的标记：“看那个！那不是现代标记，是……苏美尔楔形文字和古埃及圣书体的混合变体！意思是……‘知识之井’？”

在这种地方？众人皆是一愣。

顺着标记的方向，他们发现了一个被废弃物半掩的、看似古老的金属井盖，井盖中央刻着一个复杂的、融合了多种文明元素的符号。

“档案馆的符号……”卫鑫认出来，这个符号与“万邦遗珍档案馆”里见过的某些标记同源！

难道火星之下，也隐藏着一个“播种者”遗迹的入口？或者说，一个通往类似档案馆的通道？

追兵越来越近，没有时间犹豫了！

“打开它！”卫鑫下令。

巨石和卡尔队长合力，用脉冲枪烧熔了锈死的锁扣，用力掀开了沉重的井盖。下面不是污水，而是一条向下的、光滑的金属阶梯，深处吹来干燥而带着陈腐气息的风。

“下去！”

众人依次快速进入。卫鑫最后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近的黑帮分子，将一枚高爆手雷设置成绊发模式扔在井口附近，然后盖上了井盖。

沉闷的爆炸声和惊呼声从上方传来，暂时阻挡了追兵。

阶梯很长，螺旋向下。墙壁上逐渐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和古老的壁画，风格与古埃及地下遗迹以及档案馆都非常相似，但更加粗犷，似乎年代更为久远。

“我们到了哪里？”白灵举着照明灯，看着墙壁上描绘的星图和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

“这里可能是……一个更早期的‘播种者’前哨站，或者某个失败试验场的遗迹。”卓娜推测道，“看这些壁画，描绘的似乎是‘播种者’刚刚抵达太阳系，进行环境改造和早期生命播种的场景。”

他们仿佛走入了时间的隧道，见证着数十亿年前的秘辛。

最终，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干涸的水池，池底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未知文字和星图。四周墙壁上有数个通道入口，但都被坍塌的巨石封死。只有正对面的一条通道似乎还保持完整，通道入口处立着两尊破损严重的、非人形的雕像。

而在石室的一个角落，竟然有一堆相对现代的物品：一个熄灭的篝火余烬，几个空罐头，甚至还有一本被遗弃的、纸质发黄的笔记本！

卫鑫捡起笔记本，翻开。里面是用多种语言混杂记录的笔记、临摹的符号草图以及作者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