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观午梦与烈日军姿(1/2)

身着蓝色道袍的小道士慧明领着李骁龙,穿过走廊,来到后院道长的卧室门前。

“李施主,你在这里稍候片刻,等道长醒来,他会接见你。”小道士说完转身离去。

李骁龙放下挑担,环顾四周,石阶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间生着几株墨绿的苔藓,似是时光拓印的纹路。两侧矮墙覆着青灰瓦当,藤蔓自墙角蜿蜒而上,开着零星的淡紫色小花,风过时花瓣簌簌落在石栏上,却无人惊扰这分寂静。

檐下悬着一盏古旧的铜铃,绳结已泛出浅黄,风穿廊而过时,铃音清泠如叩玉,却在转过回廊的瞬间便悄然沉敛,只余下檐角铁马的微响。

院中央立着一丛修竹,竹影在粉墙上勾勒出疏朗的线条,日头偏西时,竹叶筛下的光斑会随微风在窗棂上轻轻晃动,宛如墨迹未干的水墨画。

墙角的石盆里养着半池睡莲,此刻正浮着几朵皎白的花,花瓣上凝着的露珠迟迟不落,像噙着一汪月光。

更远处是几株合抱的古松,枝桠虬结如苍龙探爪,松针间漏下的天光碎成点点金屑,落在青石板上,与阶前那尊苔痕斑驳的石钵相映——钵中积着雨水,倒映着天光云影,偶尔有麻雀啄水,涟漪才一圈圈荡开,又迅速归于平静。

整座院落不见喧嚣,唯有风声、竹响、铃音在空寂里交织,连廊下悬挂的素色帷幔也只是偶尔微动,似在无声中守护着门内的禅静。

这般清幽,不似刻意营造的景致,倒像是岁月在此处慢慢沉淀,将凡俗的烟火气滤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天地间最本真的清寂与安然。

抬头看道长室门前古朴的楹联,写的是:竹影扫阶尘不动,松风叩户月长明。

木门虚掩着,檐角铜铃的轻响似被一层纱幔滤过,只余下几不可闻的余韵。室内光线被竹帘筛成细碎的光斑,静静落在临窗的床上——道长身着黄色道袍,侧身而卧,道袍一角垂落床沿,随呼吸微微起伏。

他腕间的菩提子手串松松地滑到肘边,几粒珠子在光影里泛着温润的光泽。案头的青瓷香炉里,最后一炷檀香正燃到尽头,几缕青烟蜿蜒上升,在梁间洇开淡若无形的云翳,连空气都带着沉水香与旧书卷混合的静气。

窗外竹影婆娑,偶有一片叶子被风卷着掠过窗棂,发出“沙沙”轻响,却未惊破室内的静谧。墙角的自鸣钟滴答声格外清晰,却又仿佛融入了道长均匀的呼吸节奏里。

床尾叠放的经卷还摊开着半页,朱笔圈点的《道德经》字句在微光中若隐若现,砚台里的墨汁已凝成薄痂,唯有笔洗里的清水映着窗外天光,不起半分波澜。

檐下的麻雀在竹枝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声到了院门口便陡然低下去,像是怕惊醒这难得的清眠。

日头渐渐西斜,窗纸上的光斑一寸寸挪过道长霜白的眉梢,他唇角似有若无地噙着一丝淡笑,仿佛正于梦中行过万水千山,却又始终安住于这方禅床之上,连梦魂都未离了这片刻的清寂。

整个道长室里,唯有光阴在寂静中流淌,连时光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扰了这禅者的午梦。

李骁龙标准军姿,笔挺地立于门外,体恤衫被炽热的阳光镀上一层亮边,此刻正是夏日里温度最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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