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山野里的心动(2/2)

高猛拍着他的头:“贪心鬼!这野物得留着些,明年再来才有意思。”

李骁龙看着楚娅凤,见她碗里的肉吃完了,又要起身去夹,楚娅凤赶紧按住他的手:“够了,挺饱的。”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像炭火里的火星,轻轻炸了一下,暖得人心头发颤。

原来烤野兔肉的香,远不及身边人递来的一块肉,和藏在烟火里的这点甜。

夜里躺在床上,楚娅凤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铺了层薄薄的银霜。她闭着眼,脑子里却总浮现李骁龙收拾野兔时的样子——他蹲在雪地里,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小刀在他手里灵活地转着,指尖沾着点血,却一点不显得狼狈。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利落。不像城里男生那样,连拧瓶盖都要皱眉头,他处理起野物来,眼神专注又沉静,仿佛天生就该和土地、和山野打交道。烤兔肉时,他往炭火里添柴,火星溅到他手背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只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那股子不在乎的劲儿,像极了山里的石头,粗粝,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分量。

她想起白天在田埂上,他拉着她躲开野兔的瞬间。他的手掌宽大,带着点薄茧,力气却控制得刚好,既没让她摔倒,又没弄疼她。那时候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城里男生用的香皂味,是雪地里的寒气混着点烟火气,还有阳光晒过的皂角味,清清爽爽,像刚从山涧里捞出来的石头,带着自然的野趣。

尚雪梅说过,城里长大的男孩,骨子里带着点娇。她见过的那些男生,会送精致的发卡,会说好听的情话,却连换个灯泡都要找大人。可李骁龙不一样,他会做弹弓,会滑雪,会打野兔,会把野兔皮毛收拾得整整齐齐,说要给她做护膝。他的好,不是挂在嘴上的,是藏在手上的茧里,藏在被树枝勾破的衣角里,藏在看赛虎时温柔的眼神里。

这种野性,不是粗野,是带着生命力的鲜活。像田埂上的野草,哪怕被雪压着,开春也能噌噌地冒出来;像山里的风,刮得猛,却带着草木的清香。楚娅凤的心,像被这风轻轻吹了一下,痒得厉害。

她悄悄摸了摸枕头边的橘子糖,糖纸已经被捏得发软。想起他递糖时躲闪的眼神,想起他帮她理围巾时指尖的温度,想起他拉着她躲野兔时的果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住了——不是电影院的台阶,不是田埂的雪窝,是他身上那股子山野里来的劲儿,带着致命的诱惑,让她想再靠近一点,再看清楚一点。

窗外的月光又亮了些,楚娅凤把脸埋进被子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原来有些喜欢,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是摸出来的,是被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悄悄勾住心的。

高猛和王大圆曾私下嘀咕,李骁龙这穷山沟出来的,兜里比脸都干净,别说送花送礼物,连句哄人的甜话都憋不出来,咋就偏偏招城里女生待见?今儿看着他收拾野兔时的利落,给楚娅凤递肉时的细心,两人心里那点疑惑忽然就散了——他身上那股野劲,像未经打磨的山玉,粗粝里藏着踏实,对城里姑娘来说,偏偏是最致命的吸引。

这劲儿不是装出来的。就像你真跟人去山里探险,身边若站着个城里男生,可能背着最新款的登山包,揣着gps和压缩饼干,遇着点风吹草动就慌了神;可李骁龙呢,他或许就揣把小刀,顶多再带盒火柴,却能在你脚滑时一把拽住你,在你饿了时找到野果,在你慌了神时说句“跟着我走”。

真要是在原始森林里迷了路,城里男生可能对着地图急得满头汗,李骁龙却会蹲下来看苔藓,听鸟叫,摸树皮的潮湿度,然后指着一个方向,眼神笃定:“从这儿走,俩钟头准能看见人家。”他啥都不用带,那双手、那双眼、那骨子里从山野泡出来的机灵劲儿,就是最靠谱的指南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