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三月十一的晨雾还未散尽,御史台的刑讯室里已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 那是沈清辞特意点的安神香,用来安抚烟雨阁丫鬟春桃的情绪。春桃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双手死死攥着衣角,青绿色的帕子已被汗水浸得发皱,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地面,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回大人…… 那晚的事,我到现在想起来都怕……”
谢景渊坐在案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案上摆着苏怜儿的红衣碎片、那面画着 “死” 字的铜镜,还有从床底找到的控心蛊陶罐,这些证物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晚的惨状。“你慢慢说,从张大人来烟雨阁开始,一点都不要漏。” 他的声音放得柔和,却掩不住眼底的锐利 —— 赵三虽已招认,但苏怜儿死前与吏部侍郎张谦饮酒的细节,很可能藏着太后阴谋的关键,绝不能放过。
春桃深吸一口气,指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心底的恐惧:“那晚是三月初九,天刚黑,张大人就来了,点名要苏姑娘作陪。苏姑娘那天本就不太舒服,说头晕,可赵老板说张大人是贵客,不能得罪,她就只能去了。” 她的声音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吞咽恐惧,“他们在雅间喝酒,我在外间候着,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后来就吵了起来,好像在说什么‘账册’‘太后’的字眼,我没敢多听,就退远了些。”
“账册?太后?” 谢景渊的眉峰骤然拧紧,指尖的敲击声停了下来。这两个词像两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 柳承业死前藏的军饷账册、李嵩供认中 “太后让他销毁账册副本” 的细节,还有苏怜儿因知道 “生辰宴用蛊虫” 秘密而被灭口的事实,此刻突然串联在一起。难道苏怜儿不仅知道蛊虫计划,还接触到了太后贪墨军饷的账册?而张谦,就是传递账册的人?
坐在一旁的沈清辞突然开口,腰间的玄阴罗盘发出细微的嗡鸣,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暗红微光轻轻跳动,像是在呼应春桃的话语:“春桃姑娘,你再仔细想想,他们除了说‘账册’‘太后’,还提到过其他词吗?比如‘蛊虫’‘红衣’,或者某个地名?” 他的目光落在春桃微微颤抖的肩膀上,从袖中摸出一张安神符,轻轻放在她面前,“这符能定心神,你别害怕,慢慢想。”
春桃拿起符纸,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她稍微镇定了些。她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个恐怖的夜晚:“其他的…… 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后来苏姑娘的声音突然变大,好像在哭,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然后张大人就摔了杯子,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接着就走了。” 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最吓人的是半夜!我睡在苏姑娘房间隔壁,大概三更天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喊‘救命’,声音特别凄厉,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我连忙爬起来,推门进去,就看到…… 就看到苏姑娘跪在地上,对着空气磕头,头磕在青砖上‘咚咚’响,额头上都是血,嘴里还喊着‘我错了,别来找我’‘我没看到账册’!”
“对着空气磕头?还说‘没看到账册’?” 谢景渊的瞳孔骤缩,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苏怜儿房间里的场景 —— 那面映出红衣身影的铜镜、床底的控心蛊陶罐、还有苏怜儿死前 “被怨煞吸走阳气” 的眼睛。难道当时苏怜儿不是在对着空气磕头,而是被控心蛊制造的幻觉所困?她看到的 “红衣女人”,其实是幻觉的一部分,而幻觉的内容,就是 “有人逼她交出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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