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2)
谢景渊看着他较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伸手摸了摸沈清辞的头,动作很轻,指腹蹭过额前汗湿的碎发,能感觉到那处皮肤凉得像冰:“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比我还啰嗦。” 他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最后一块干粮。那还是上次在聚宝轩匆忙离开时顺手带的,如今硬得像块石头,边缘还沾着点祭坛的香灰。“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回京城的路还远,不吃东西没力气走。”
他说着,喉结艰难滚动两下,用犬齿狠狠撕扯下干粮边缘的一块,干裂的唇角被粗糙麦麸蹭破也浑然不觉。咀嚼时腮帮鼓动,喉间发出细微的研磨声,碎末裹着干涸的唾液被碾成糊状,才颤巍巍递到沈清辞唇边。指腹擦过他苍白的下唇时,能清晰感知到那抹颤抖顺着皮肤纹理蔓延 —— 像是深秋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被无形的手反复揉搓。
沈清辞却突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掌心的玄阴罗盘棱角硌进两人相贴的肌肤,青铜表面沁着千年寒潭般的凉意,却被谢景渊掌心传来的温度慢慢焐热。这温度透过粗布衣袖,在破庙潮湿发霉的空气中晕染开来,像一簇在寒风中摇曳的烛火,明明随时可能熄灭,却固执地驱散着周遭的阴冷。
你也没吃。 沈清辞的声音轻得像飘在半空的蛛丝,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他睫毛垂落的阴影里,藏着比玄阴罗盘更冰冷的坚持,要吃一起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谢景渊被攥住的手腕传来刺痛,那是沈清辞指腹经年累月握剑留下的薄茧。他望着少年眼底烧得通红的血丝,突然想起三日前沈清辞为了开启回溯阵,在祭坛前跪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此刻对方连站立都要靠墙支撑,却还强撑着保护旁人。喉间涌上酸涩,他无奈地叹口气,将掌心的食物重新分成两半,碎末间还沾着自己方才咬破的唇角渗出的血珠:行了,一起吃,这下满意了?
沈清辞终于张口,干燥的碎屑刮过喉管时,牵动着丹田处尚未恢复的伤势,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缓缓咽下,同时取出怀中罗盘。盘面阴阳鱼突然疯狂旋转,金红两色光芒交织成漩涡,竟在虚空中投射出两幅重叠的画面 ——
上半部分,百年前白鹿书院祭台笼罩在血色月光下。青石板上符咒泛着诡异幽蓝,供桌上三牲祭品早已腐烂,爬满蠕动的蛆虫。黑袍人袖口玉佩上的
字闪着妖异紫光,竟与周围符咒形成共鸣;下半部分,京城太庙祭坛在暴雨中若隐若现,符咒上还残留着新鲜朱砂,供桌旁的三牲鲜血顺着青砖缝隙流淌。黑袍人玉佩边缘新添的裂痕渗出黑血,祭坛下堆积的头骨中,那枚相同的玉佩正卡在少女头骨的眼眶里,空洞的眼窝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你看这个。 沈清辞声音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罗盘映出的画面中,黑袍人转动手腕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对方袖口下蜿蜒的符咒,竟与十年前屠村凶手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百年前的符咒和现在太庙的,连刻痕的深浅都一样。还有这个黑袍人,他的玉佩...
谢景渊瞳孔骤缩,指尖抚过罗盘边缘凸起的纹路。三皇子寝宫内暗室的景象在脑海中翻涌:炼鬼罐表面凝结的尸油下,那枚玉佩安静躺在血泊里,与眼前画面中的玉佩同样刻着繁复云纹。而昨夜回溯幻境里,黑袍人转身时露出的侧脸,竟与沈清辞珍藏的林玄画像有七分相似。
是炼鬼人的标记。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指尖抚过罗盘的动作突然顿住 —— 盘面下的玄阴之力正在疯狂翻涌,形成肉眼可见的黑色漩涡,而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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