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2)

谢景渊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深地看了沈清辞一眼,声音低沉而坚定:谢谢。但这次太危险,我不想连累你。

连累?沈清辞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倔强,谢景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吗?他说到最后,声音却莫名地低了下去,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雨声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细密的雨点敲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书房内的气氛却在这雨声中变得愈发微妙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两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却又似乎都在这静默中明白了什么。窗外一道刺眼的闪电骤然划过夜空,惨白的光芒透过窗纸照进室内,不仅照亮了他们的脸庞,更照亮了彼此眼中那份复杂而难以言说的情感,那是一种交织着信任、担忧与默契的复杂情绪。

谢景渊的目光落在那朵干枯的梅花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卷宗里记载的沈家灭门惨案的细节,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带着几分怜惜:先坐下歇会儿吧,我让小厮煮些热茶来,驱驱这雨夜的寒气。他刚转身准备走向门口,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那种感......!他猛地回头,却发现书房里除了沈清辞空无一人,只有几支烛火在不安地摇曳着,将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那些影子扭曲变形,仿佛有了生命般在墙上蠕动,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正张牙舞爪地要将他们吞噬殆尽。

谢大人,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沈清辞敏锐地察觉到谢景渊神色有异,那双平日里沉稳如古井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立刻从蒲团上弹身而起,手中那柄传承自师门的千年桃木剑泛起淡淡的金色微光,剑身上镌刻的古老符文若隐若现。他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目光如电般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异动了?他的话音未落,腰间的玄阴罗盘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那青铜盘面上暗红色的微光在空气中凝聚成一道细若游丝的光带,如同有生命般直直指向案头那卷用金丝锦缎包裹的密诏。罗盘发出刺耳的嗡鸣声,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告,又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可怕的危险即将降临。

沈清辞三步并作两步疾奔向案几,玄阴罗盘表面流转的幽蓝光带突然暴涨,刺目的光芒让他瞳孔骤缩。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及罗盘边缘时,青铜盘面便发出蜂鸣般的剧烈震颤,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要握不住罗盘。当他低头凝视密诏的刹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玄色道袍的下摆不慎扫落了案上的墨砚:大人!这密诏有问题!这些金丝绣纹里竟然藏着引魂蛊的卵,一旦接触人的体温就会立即孵化!您刚才......没碰到里面的东西吧?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甚至带着几分破音,师门典籍中记载的引魂蛊惨状在脑海中不断翻涌——被寄生者会在七日内耗尽生机,最终化作只知噬血的行尸走肉,那画面令人毛骨悚然。

谢景渊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方才指尖抚过密诏封皮时那股刺骨寒意突然具象成实质般的恐惧。后颈的寒毛尽数竖起,暗纹蟒袍下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连腰间玉带扣都沁着冰冷的水痕:幸好只是摸了封皮。看来外戚这次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他们想借太庙祭典,用不敬先祖的罪名陷害我,如今又在密诏里藏蛊卵,就是想让我打开密诏时,被蛊虫控制心智,做出疯癫之事,好坐实我的罪名。青筋在他紧绷的手背上暴起,愤怒之下他突然挥掌拍碎案角,飞溅的木屑中混着几缕殷红的血丝,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