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2）

“好。” 沈清辞点头，他已经准备好了，三年的等待，终于要迎来复仇的时刻。

夜色渐深，京城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御史台的烛火还在燃烧，照亮了两人坚毅的脸庞。他们知道，明天将会是一场硬仗，成败在此一举。

而此时的黑风寨，李玄正站在蛊虫培育室里，看着培养皿中的血髓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拿起一个青铜盒，将几只成熟的血髓蛊装进去，喃喃自语：“太后娘娘，明日就是您的生辰，这份‘贺礼’，您一定会喜欢的。等您用了血髓蛊，控制了朝中大臣，这大雍的江山，就会是我们的了……” 培养皿中的血髓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兴奋，体内的暗红色液体沸腾着。

三月初四的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比前几日更加深沉。京郊悦来客栈的灯笼在重重雾霭中，泛着昏黄的光，忽明忽暗，像极了随时会熄灭的鬼火，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暗卫林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贴着客栈后院斑驳的老墙根挪动。他的指尖紧紧攥着半截瓦片，粗糙的边缘硌得生疼 —— 这已是谢景渊派他来监视的第三个晚上，任务的目标，便是二楼最东侧那扇紧闭的房门，门后，住着神秘莫测的沈清辞。

墙头上的草叶挂满白霜，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冷得如同细小的钢针，不断扎进林七的衣领，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开来。他缓缓凑近，透过窗缝向内窥探。屋内烛火在风的吹拂下剧烈摇曳，将沈清辞的身影映在墙上，忽大忽小，格外诡异。深蓝色的袍角随意地垂落在凳边，沈清辞修长的手指捧着那面布满裂痕的玄阴罗盘，眼神专注，指尖在盘面复杂的纹路上来回摩挲，嘴里念念有词，声音轻得如同雾里飘忽的风，隐隐约约能捕捉到 “阴煞”“血髓” 之类的字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透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还在摆弄那破罗盘？” 林七心里暗自嘀咕，眉头紧紧皱起。前两晚的情景如出一辙，子时一到，沈清辞就会关紧门窗，独自一人对着罗盘低语，桌上堆满的符纸如同小山，每张符角都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透着股邪性。就在他刚想再凑近些，试图听清楚沈清辞究竟在说些什么时，后颈突然一阵刺骨的发凉，仿佛有片浸过冰水的湿布猛地贴在了皮肤上，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冰冷刺骨。

林七猛地回头，手中的瓦片攥得更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后院空荡荡的，唯有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如同一只张开利爪的鬼手，在地上张牙舞爪。他迅速攥紧腰间的短刀，冰凉的刀刃贴着手心，带来一丝镇定。作为跟着谢景渊出生入死的暗卫，他见过无数血腥的凶案现场，早已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可刚才那股寒意，却比在柳府库房遭遇蚀骨气时还要渗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后颈，让他的头发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重新凑回窗缝。然而，屋内的景象却已悄然改变。不知何时，沈清辞竟站了起来，手中的罗盘缓缓悬在半空，盘面裂痕中渗出的血丝如同活物一般，在盘面上缓缓蠕动，宛如一条条细小的红蛇。刹那间，桌上的符纸无风自动，“哗啦” 一声，一张接一张地飘了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迅速贴满了四面墙壁，就连窗纸上也牢牢贴着两张。符纸间的缝隙里，点点幽光若隐若现，仿佛无数双眼睛在不停眨动，直勾勾地盯着窗缝外的林七，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