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2/2)

“不可能!宸妃的魂魄明明已经……” 炼鬼人脸色骤变,转身欲逃,却被谢景渊的剑气贯穿肩胛。她重重摔在祭坛上,口中喷出的鲜血落在符咒上,竟化作诡异的笑脸。“阴阳尊会为我报仇的……” 匕首刺入喉咙的瞬间,她的瞳孔里映出谢景渊捡起的令牌,背面那个 “洛” 字,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沈清辞单膝点地,青铜令牌在掌心沁出丝丝凉意。指腹摩挲着螭纹交缠的边缘,那些凹凸不平的触感突然与记忆深处的密档重叠 —— 泛黄的绢帛上,朱笔圈出的 洛阳,阴阳门百年根基所在 几个字,此刻仿佛化作了眼前令牌上跃动的暗纹。他猛地抬头,正对上谢景渊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两人眼底同时腾起凛冽的火光,这无声的对视已将千言万语道尽。

偏殿的铜门吱呀开启,破晓时分的第一道曙光刺破沉沉夜色。长乐宫檐角的宫灯仍在摇曳,却褪去了子夜时分的幽蓝光晕,烛泪凝结在灯盏边缘,泛着惨白的冷光。沈清辞的目光掠过谢景渊染血的玄色衣袍,剑伤处渗出的血珠正顺着锦缎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印记。必须马上止血。 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指尖悬在伤口上方却不敢触碰,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扯碎眼前人的皮肉。

谢景渊却似浑然不觉痛楚,骨节分明的手掌抚上少年发顶,指腹擦过柔顺的青丝时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这点皮肉伤算什么? 他故意挑眉轻笑,可当看到沈清辞泛红的眼眶,笑意便化作了叹息,下次若再莽撞...... 话音未落,带着体温的掌心已将少年整颗脑袋拢入怀中,我便将你锁在将军府,看你还怎么乱跑。

沈清辞耳尖烧得通红,在对方怀里闷声应了。他想起怀中藏着的那封江南来信,想起信中提及的诡异命案,喉结滚动咽下未出口的话:先禀明圣上,待此案了结......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谢景渊的手掌牢牢扣住他的腰肢,隔着层层衣料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

长廊下,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谢景渊的玄色披风裹住沈清辞单薄的身躯,十指相扣的掌心沁出薄汗,在这微凉的晨风中竟蒸腾出朦胧雾气。宫墙之外,更鼓声渐渐隐去,唯有檐角风铃叮咚,似在诉说着前路未卜的命运。

与此同时,太后宫中檀香缭绕,鎏金香炉里青烟袅袅。鎏金护甲划过密信表面,八月十五,阴阳门开 几字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光。老妇人枯槁的面容在光影中扭曲,枯瘦的手指捏着密信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烈焰中蜷曲成灰:我的儿...... 沙哑的呢喃混着爆裂的烛花,这江山,终究是哀家的...... 窗外的启明星渐渐黯淡,而她眼中疯狂的光芒却愈发炽烈,仿佛要将整个黎明都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