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喂药(1/2)
傅承愈抱着顾非晚走出偏殿时,指尖还在发颤。他自小在权谋倾轧中长大,监牢里的酷刑、战场上的血污见得不算少,可从未见过那样以亲情为名的虐杀——那个本该护她一生的父亲,竟能亲手将匕首刺进女儿心口,眼底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对权势的狂热。
怀里的人还在抽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傅承愈放缓脚步,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非晚,别怕,都过去了。”
他抱着她穿过回廊,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那不是你的错,”他一遍遍地轻声安抚,指尖拂过她颤抖的脊背,“从来都不是。”
回到顾府的顾非晚的房间,傅承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想替她盖好被子,手却被她死死攥住。她闭着眼,眉头紧蹙,像是还陷在那个血腥的梦里,嘴里喃喃着:“别刺……父亲……别……”
傅承愈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俯身坐在床边,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低声呢喃:“我在呢,非晚,没人能再伤你了。”
顾家的老爷和顾非晚两个哥哥都过来了,他们不知道顾非晚怎么了,说实话,傅承愈同样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得说了顾非晚是因为小憩时梦魇惊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非晚的手渐渐松了,呼吸也变得绵长,只是脸色依旧白得吓人,眼角的泪还在断断续续地淌。傅承愈替她擦去眼泪,又拧了热毛巾,一点点擦净她哭花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像他自己。
他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天光透过窗纱照进屋里,顾非晚依旧没有醒。她睡得很沉,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偶尔会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是在梦里又撞见了那间黑屋。傅承愈请了太医来,诊脉后只说她是心神受创、惊惧过度,开了安神的方子,嘱咐好生静养。
傅承愈亲自守着煎药,药熬好后,他端着陶碗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吹至温热才递到她唇边。可她牙关咬得极紧,哪怕在昏睡中,唇瓣也抿成一条苍白的线,药汁刚碰到唇角,就顺着下巴淌了下来,打湿了颈间的衣襟。
“非晚,张嘴喝药了。”傅承愈放柔声音哄着,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她却蹙紧眉头,像是被惊扰了噩梦,头往枕里缩了缩,牙关闭得更紧了。
他又试了几次,换了小勺,甚至想撬开她的唇,可指尖刚触到她的下颌,就见她眼睫剧烈地颤抖,眼角沁出细泪,显然是在梦里也抗拒着什么。傅承愈的手顿住了,心口像被针扎似的疼——她连昏睡时都在防备,是怕再被强行灌下什么,还是怕那黑屋里的痛苦重演?
药汤渐渐凉了,他端着碗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喉结滚动。太医说这药必须喝,否则她心神耗损太过,怕是要伤了根本。
思忖片刻,傅承愈转身将药汤倒进干净的白瓷碗里,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药味很苦,涩得舌尖发麻,可他没皱眉,只是俯身凑近顾非晚。
他轻轻抬起她的后颈,让她的头微微仰起,然后低头,用自己的唇轻轻覆上她的。顾非晚的唇很凉,带着一丝未干的泪痕。傅承愈放缓呼吸,将嘴里的药汁小心翼翼地渡过去,舌尖轻轻撬开她紧抿的唇瓣。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本能地要抗拒,可昏睡中力气微弱,终究没能推开他。药汁顺着两人交缠的唇齿滑入她的喉咙,傅承愈能感觉到她喉间极轻的吞咽动作,哪怕带着抗拒,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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