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坦白的真诚(1/2)

廊下的风渐渐歇了,方才被吹得簌簌作响的紫藤花也安静下来,一串串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顾非晚攥着衣角的手指慢慢松开,指尖还留着几分紧张的麻意——她想起那日在祭坛,自己也是这样死死攥着傅承愈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衣料里。

“阿愈,”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那日我们去过的祭坛……你后来再去,那里到底有什么?”

她其实想问很久了。那日从祭坛逃出来后,她连着几夜都梦见那片幽深的柏树林,梦见箭矢破空的锐响,还有傅承愈将她护在身后时,脊背紧绷的弧度。她记得自己当时又怕又急,只顾着拽着他喊“别过去”,却没看清那黑衣人从第七块青砖下拿走了什么,只记得傅承愈望着那人背影时,眼底翻涌的寒意。

傅承愈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一顿,书页边缘被捏出浅浅的折痕。他转头看向她,阳光恰好落在她眼底,将那汪澄澈映照得愈发分明,像含着一捧未被惊扰的清泉。

他怎能忘。那日她明明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梗着脖子挡在他身前,小小的身子像株倔强的春草,非要替他拦住那些凶险。他那时心里又急又暖,急的是母妃藏了半生的秘密要被夺走,暖的是这世上竟有人这样不顾安危地护着他。

此刻被她这样望着,那些沉在心底的话竟有些按捺不住。周遭静得厉害,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蝉鸣,衬得他胸腔里的心跳愈发清晰,一下下撞着肋骨,声响大得像是要传到她耳中去。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合上书卷,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斟酌措辞:“祭坛下面,藏着我母妃的东西。”

“纯妃娘娘?”顾非晚眨了眨眼,想起宫中那些零碎的传闻,说纯妃娘娘是江南女子,性子温雅,却在傅承愈七岁那年忽然去世了了。

“嗯。”傅承愈的声音低了些,目光飘向庭院深处那株桂花树,“母妃生前最喜桂花,说那香气能让人想起故乡的秋天。她走之前,只含糊说在祭坛第七块青砖下藏了东西,是留给我的念想,却没说清到底是什么。”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我只知道那东西对我很重要,或许……关乎我的身世,甚至是往后的命运。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机会去取,没成想……”

没成想那日功亏一篑。他望着顾非晚懵懂又关切的眼神,忽然苦笑了一下:“说起来可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却眼睁睁看着它被人从青砖下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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