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御用（2/2）

顾非晚望着林奉妍眼中翻涌的妒火，那火焰几乎要化作实质，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她终于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发难——传言齐王选妃在即，这位向来眼高于顶的林家嫡女，怕是也将自己视作了绊脚石。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非晚的视线从那些摇曳的光斑上掠过，最终定格在林奉妍那张精心妆点的脸上。她注意到对方今日特意描了远山眉，点了朱砂唇，连发间的金步摇都是新打的款式——这般盛装打扮，倒像是专程来寻她晦气的。

林姑娘若拿不出真凭实据，顾非晚不着痕迹地避开那柄绣着牡丹的团扇，指尖拂过鬓边素银簪子，那簪子在她指间泛着冷光，这般血口喷人，传出去恐损了林府清誉。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针，刺得林奉妍脸色愈发难看。

阁中其他客人早已停下交谈，有人悄悄放下茶盏，有人假装整理衣襟，实则都竖起了耳朵。

证据？林奉妍突然嗤笑出声，那笑声尖锐得像是碎瓷刮过青石板。她手中的团扇地合拢，扇骨相击的脆响在寂静的茶楼里格外刺耳。顾小姐好手段。她红唇轻启，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不过...话音未落，她突然从袖中抖落一物，那物件在空中划出一道莹白的弧线，最终的一声落在两人之间的檀木案几上。

阳光正好照在那枚羊脂玉棋子上，将上面二字照得纤毫毕现。那棋子通体莹白，温润如玉，边缘处还残留着些许朱砂痕迹——正是那日白愈诚邀顾非晚去自己的雅座对弈时用的那副。

这枚落在雅座下的棋子，怎么刻着内务府的印记？林奉妍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带着胜利者的得意，顾小姐莫非要说，这是你从街边小摊上淘来的玩意儿？

顾非晚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记得那日确实少了一枚棋子，当时还以为是滚落到哪个角落去了。没想到...她的目光从棋子上移开，对上林奉妍志得意满的眼神。对方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连这枚棋子都特意保留到现在才拿出来。

茶楼里的气氛愈发凝重，连跑堂的小二都僵在了楼梯口，手中的茶壶倾斜着，茶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也浑然不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交锋的下文。顾非晚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越如铃，却让林奉妍脸上的得意僵了一僵。

林姑娘真是有心了。她慢条斯理地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棋子边缘，连这么小的物件都能找得到。她的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只是不知...林姑娘是如何进得齐王殿下的雅座？又为何要翻找这些私人物件？这一问，顿时让林奉妍脸色大变。

她手中的团扇一声掉在地上，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不住瞬间苍白的脸色。茶楼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个问题，可比那枚棋子要致命得多。

阳光依旧透过窗棂洒落，却再照不出方才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顾非晚从容地理了理衣袖，看着林奉妍仓皇拾起团扇的模样，唇角保持的笑意却变了弧度，便叫上丫鬟昕月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