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帮吊死鬼找绳子(1/2)

城隍庙门口那张用破纸板和疑似鸡血(灰爷友情提供)写成的招牌——“姜一天师事务所(临时)”,在经历了几天风吹日晒后,颜色愈发显得诡异和不吉利。姜一靠着门框,半眯着眼,感受着城隍庙残余的“官气”滋养着依旧虚弱的魂魄(偷看姻缘簿的伤没那么快好),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那五十块“创意切瓜奖”,在买了几个馒头、几根火腿肠(主要喂阿黄)和一小瓶最便宜的碘伏(处理身上擦伤)后,已经所剩无几。开业三天,门可罗雀,连只耗子都没上门咨询业务(灰爷不算)。灰爷对此的评价是:“吱…你这招牌,看着就像凶案现场指示牌,没把警察招来就不错了!”

就在姜一琢磨着要不要发扬风格,让阿黄去垃圾堆多翻几个塑料瓶卖钱时,一个穿着皱巴巴蓝色工装、头发花白、满脸愁容的老大爷,拄着根磨得发亮的竹竿,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城隍庙门口。他先是狐疑地看了看那张破招牌,又探头朝黑黢黢的庙里张望,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一丝…走投无路的绝望。

“喂?有人吗?”老大爷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是…是姜天师吗?”

生意?!第一单生意?!

姜一如同打了鸡血,瞬间从门框上弹了起来,麻袋坎肩差点崩开线!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动作有点猛,眼前发黑,差点摔倒),努力摆出“专业”笑容(虽然有点惨不忍睹):“大爷!您找我?没错!我就是姜一天师!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您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他拍着胸脯,把招牌上的词儿一股脑倒了出来。

老大爷被姜一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形象)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看了看姜一那张年轻又带着伤的脸,再看看旁边那只独眼放光、瘸着腿却一脸“保镖”架势的黄狗,以及庙里那阴森破败的环境,脸上的狐疑更浓了。

“你…你真能抓鬼?”老大爷试探着问。

“能!必须能!”姜一斩钉截铁,掏出怀里那半截桃木断剑(现在成了他的身份象征兼道具),“看见没?正宗雷击桃木法剑!开过光的!鬼见愁!甭管什么厉鬼恶鬼调皮鬼,贫道一剑下去,保管它魂飞魄散!” 他挥了挥断剑,带起一阵灰尘。

老大爷被桃木剑上残留的一丝微弱阳刚之气(其实是城隍庙的残余气息)唬住了一点,脸上的愁容更重了:“姜天师…不瞒您说…我…我住西苑区老职工小区…就门口有棵大槐树那个…最近…闹鬼啊!”

“闹鬼?!”姜一眼睛放光,感觉钞票在向他招手,“什么鬼?水鬼?饿鬼?吊死鬼?” 他把《不正经道术入门》里提过的鬼都列举了一遍。

“吊…吊死鬼!”老大爷哆嗦了一下,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见,“就…就在那棵老槐树上!一到半夜!就…就听见‘呜呜’的哭声!还…还能看到一个黑影!在树杈上晃荡!绳子…好像还在脖子上套着呢!可吓人了!我们小区好几个胆大的小伙子晚上想去看,都被吓得屁滚尿流跑回来!说那鬼…舌头吐得老长!眼睛血红!追着人问‘看见我的绳子没有?’”

吊死鬼?找绳子?姜一心里咯噔一下。这设定…听起来不像什么凶神恶煞的厉鬼,倒像是个有执念的可怜鬼?《不正经道术入门》里提过,吊死鬼通常怨气重,执念深,尤其是对那根结束自己生命的绳子。

“大爷,您别怕!”姜一立刻安慰(兼忽悠),“吊死鬼嘛!小意思!贫道专治各种不服!特别是找东西!它不就找绳子吗?您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它找到绳子,安安心心去投胎!还您小区一个安宁!”

“真的?”老大爷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希望,“那…那要多少钱?”

钱!姜一精神一振!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本想伸五根,但怕吓跑客户),一脸真诚:“大爷!看您也不容易!两…两百块!包治包好!解决不了不收钱!” 他开出了自认为极其良心的价格。

老大爷犹豫了一下,显然两百块对他这种看门大爷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但想到家里被吓得夜不能寐的小孙子,他一咬牙,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旧手绢包着的小布包,哆哆嗦嗦地数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还有几张更破的零钱):“姜天师…这…这是我攒的…您…您可一定得帮帮我们啊!”

姜一接过那两张还带着体温的钞票,感觉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第一笔正经生意!两百块!巨款!他郑重其事地把钱揣进怀里(紧挨着钥匙),拍着胸脯保证:“大爷!您就瞧好吧!今晚!贫道就去会会那吊死鬼!让它把绳子找着!”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老大爷,姜一激动地在破庙里转了三圈!阿黄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

“小倩!听见没?来生意了!两百块!”姜一用意念跟钥匙里的小倩分享喜悦。

小倩的意念带着一丝担忧:“姜大哥…吊死鬼…听着好可怕…你要小心啊…”

“怕什么?”姜一信心爆棚(主要是金钱的力量),挥舞着桃木断剑,“咱现在可是有法宝的!正宗桃木剑!虽然断了点,但驱邪效果杠杠的!再加上阿黄护法!一个吊死鬼,不在话下!它不就是找绳子吗?帮它找着不就完了?”

话虽这么说,但具体怎么找,姜一心里其实没底。那绳子肯定早就被警察收走了,或者被家属处理了。难道要去问警察?还是去翻垃圾场?这不现实。

就在他琢磨对策时,墙角阴影一阵蠕动,灰爷慢悠悠地爬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看穿一切的戏谑:“吱…小子,接了个找绳子的活?那吊死鬼老吴头吧?西苑区有名的老鳏夫,去年冬天喝醉了,在槐树上吊了。绳子?早被剪断烧了!它找的是它上吊时那根,执念深着呢!你上哪给它找一模一样的去?”

“啊?”姜一傻眼了,“绳子没了?那…那怎么办?答应人家了!钱都收了!” 他摸着怀里的两百块,感觉有点烫手。

“怎么办?”灰爷捋了捋胡须,小眼睛滴溜溜转,“绳子没了,但‘绳子’这东西,不是满大街都是吗?重点是让那老鬼觉得‘找到了’!了却执念!懂不懂?这叫心理安慰!忽悠鬼,也是技术活!”

灰爷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姜一豁然开朗!对啊!鬼魂的执念往往是对某个特定物品的执念,但这个物品本身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关键是给它一个“替代品”,让它相信这就是它要找的!火车上的水鬼依附水壶,小倩守护衣柜钥匙…都是这个道理!

“灰爷英明!”姜一立刻拍马屁,“那您老给指条明路?上哪找根能让它‘相信’的绳子?”

灰爷的鼠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简单!去城西老码头那家‘老陈渔具店’!他家后院堆着不少晾晒的旧渔网和烂缆绳,风吹日晒,海腥味重,又旧又结实!你挑一根跟老吴头上吊那根差不多的麻绳,要那种有点发黑、浸过汗渍和油污的!再弄点老吴头生前常用的东西蹭上点气味…比如他常去的‘老王棋牌室’门口的脚垫泥?或者他家门口那棵老槐树下的土?反正沾点‘人气’和‘地气’!然后嘛…嘿嘿,半夜拿去槐树下,点三炷香(最便宜那种),喊它名字,把绳子挂树上,告诉它找到了!保管它欢天喜地收了绳子就走!”

高!实在是高!

姜一对灰爷的“忽悠学”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方案成本低廉(旧绳子、香、泥巴),操作性强,效果拔群!

说干就干!姜一揣着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钱,忍痛花了两块钱买了三根最细的线香(肉疼),又在阿黄(鼻子灵)的帮助下,跑到老王棋牌室门口,趁人不注意,在脏兮兮的门垫上使劲蹭了点污垢在手上,又跑到老吴头生前住的那栋楼下(灰爷指点的),在老槐树根下抓了把带着枯叶的泥土。

最后,在阿黄兴奋的“汪汪”声中(码头鱼腥味重,它喜欢),姜一顺利地在城西老码头老陈渔具店的后院垃圾堆里,找到了一根被遗弃的、又黑又硬、带着浓烈海腥味和机油污渍、但看起来异常结实的旧麻绳!长度、粗细都跟灰爷描述的差不多!

“就是你了!”姜一满意地将绳子卷好,上面还特意沾了点棋牌室门口的污垢和槐树下的泥土。

夜幕降临。姜一带着装备(旧麻绳、三炷香、桃木断剑)、阿黄和钥匙(小倩有点害怕但很担心),来到了西苑区老职工小区门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在夜色下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投下浓重的阴影。小区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显然都被闹鬼事件吓怕了。

姜一选了个背对路灯、槐树阴影最重的角落,把阿黄留在原地放哨(“阿黄,看着点!有人来就吱声!”)。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走到槐树下,掏出打火机(一块钱一个的塑料打火机),哆哆嗦嗦地点燃了三炷细香,插在树根下的泥土里。

青烟袅袅升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姜一搓了搓沾着污垢和泥土的手,拿起那根精心准备的旧麻绳,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平稳但能传出去的声音,对着槐树浓密的枝叶阴影喊道:

“喂!老吴头?吴大叔?在不在?您老人家托我找的东西…找到了!您瞅瞅!是不是这根?”

一阵阴冷的夜风吹过,槐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

“吴大叔?您出来看看啊?费老鼻子劲才给您找着的!正宗老麻绳!您上吊…呃…不是,您最喜欢的那种!结实!耐用!还有您家门口的土味儿和老王棋牌室的牌味儿呢!您闻闻?”

姜一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把绳子举起来晃了晃,让那混合着海腥、油污、泥土和汗渍的气味在风中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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