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偷看姻缘簿的惩罚（1/2）

“咔嚓…沙沙沙…”

废弃仓库里，只剩下姜一拿着锉刀和砂纸，小心翼翼打磨僵尸那残留着尖锐断茬指甲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尸臭、血腥味（阿黄咬破僵尸脚踝渗出的黑血）、以及一种荒诞到极点的沉默。

张峰举着手电筒，强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灯，牢牢锁定在姜一和僵尸身上。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茫然，变成了现在这种近乎呆滞的麻木。他看着那个穿着破麻袋坎肩的少年，跪在散发着浓烈死气的僵尸面前，如同最敬业的工匠，专注地打磨着那干瘪手指上的黑色断甲。旁边的阿黄依旧死死咬着僵尸的脚踝，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那只明亮的独眼在黑暗中如同两颗金色的小灯泡。地上那两个半透明的鬼魂，似乎被这诡异的一幕彻底震住了，怨气都消散了不少，只剩下满脸的茫然。

“呼…好了！”姜一长长吁了口气，扔掉锉刀和砂纸，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混合着尸臭的油汗），对着僵尸那张近在咫尺、獠牙外露、眼神依旧空洞的青灰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尸大哥，您看…这下圆润多了吧？保证不挂手！走路也不绊脚了！那个…服务还满意的话…给个五星好评呗？没好评也没关系…您老…歇着？”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试图收回抓着僵尸手腕的左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离开那冰冷僵硬的皮肤时，僵尸那双空洞的、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下！浑浊的目光掠过姜一的脸，又缓缓垂下，落在了它自己那只被修剪打磨过、虽然依旧乌黑但短了一大截、断口圆润的手指上。

“嗬…”

一声极其轻微、意义不明的低吼从僵尸喉咙深处发出。它的身体似乎极其缓慢地放松了一丝，那股狂暴的、择人而噬的死气，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了一部分。它那抬起的、带着另一只手上恐怖指甲的手臂，也缓缓地、僵硬地垂落下来。虽然没有言语，但那股“暂时不想动你”的平静感（或者说漠然），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姜一趁机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连滚带爬地退后好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成功了？这奇葩任务…完成了？

阿黄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解除，松开了口，瘸着腿跑回姜一身边，警惕地盯着僵尸，喉咙里依旧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走！快走！”张峰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压低声音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后怕。他立刻上前，一手拉起瘫软的姜一，一手拽着阿黄的绳子，头也不回地朝着仓库门口狂奔！根本不敢再看那僵尸一眼！

两名守在门口的特警看到张峰拉着人狗狂奔出来，都松了口气，赶紧掩护着他们撤离。直到坐上越野车，引擎轰鸣着驶离这片荒芜的工业区，车里的几个人才真正放松下来，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呼…呼…”姜一瘫在后座，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装备包在混乱中掉在仓库里了），钥匙还在！小倩的意念传来带着巨大恐惧的询问：“姜大哥…刚才…好可怕的气息…你没事吧？”

“没事…死里逃生…”姜一用意念回应，心有余悸。他又低头看了看阿黄，狗子趴在他脚边，似乎也累坏了，那只明亮的独眼此刻黯淡了不少，但依旧警惕。

张峰坐在副驾，透过后视镜看着姜一，眼神复杂。他拿出对讲机，声音沙哑地汇报：“李局…任务…完成。目标指甲…已修剪。无人员伤亡。请求返回。”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李建国同样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知道了。先回来。”

越野车一路沉默，驶回了安全局第七分局。姜一再次被带进了那间熟悉的审讯室。这一次，审讯桌后面只有李建国一人。周正顾问不见了踪影，显然那种级别的大佬，没兴趣继续参与这种收尾工作。

李建国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脸上还沾着黑灰和汗渍、眼神疲惫但深处似乎藏着一丝狡黠的少年，感觉无比头疼。他面前摊着张峰刚写的任务报告，内容极其简略且魔幻：“…姜一接近目标，目标被其携带之犬（阿黄）咬住脚踝后出现短暂僵直。姜一趁机用指甲钳剪除目标右手五根长指甲，并用锉刀打磨断口。目标随后恢复平静。任务完成。”

平静？李建国看着报告里“僵尸恢复平静”这几个字，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都什么跟什么？

“姜一，”李建国敲了敲桌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解释一下。僵尸为什么会突然僵直？阿黄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包里那两个鬼魂呢？”

姜一脑子飞快转动。阿黄的异常他解释不清（他自己都不知道），鬼魂更不能说（说了更麻烦）。他只能继续发挥“不正经道士”的忽悠本色，半真半假地回答：

“李局长，僵尸僵直…可能是因为它刚尸化不久，关节不灵活？或者…被阿黄的勇猛吓到了？阿黄它…从小就特别勇！看见坏人就咬！至于鬼魂…”他做出后怕的表情，“它们…它们可能被僵尸吃了？或者吓跑了？我也不知道啊…太可怕了…”

李建国显然不信这套鬼话。他盯着姜一，眼神锐利：“别跟我打马虎眼！周顾问让你去处理那两个鬼魂！你任务没完成！”

“冤枉啊李局！”姜一立刻叫屈，“您也看到了，当时那情况！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处理鬼魂啊？它们自己跑了，我也没办法啊！要不…您让周顾问再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下次一定处理好！” 他试图把锅甩给鬼魂。

李建国冷哼一声，没接这茬。他话锋一转，拿起那张假天师证：“这个张铁柱，你确定不认识？一点联系都没有？”

“真不认识！我就是贪便宜被骗了！”姜一赌咒发誓，“我要是认识他，天打五雷轰！”（刚被雷法烤红薯反噬的他，说这话有点心虚）。

李建国审视着姜一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过了半晌，他放下证件，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姜一，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今晚你协助我们…处理了那个‘东西’，算是立了一功。周顾问虽然没明说，但意思我懂。你…暂时没事了。”

姜一心中狂喜！红薯炸杯子和牌桌出千的旧账，一笔勾销了？！还有这好事？！

“不过！”李建国语气陡然转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伪造证件（虽然是被骗购买），扰乱社会治安，装神弄鬼，这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您说！您尽管说！”姜一赶紧表态。

“第一，”李建国竖起一根手指，“以‘非法持有伪造证件’和‘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拘留十五天，罚款三千。”

拘留？罚款？姜一脸都绿了！他兜比脸干净，哪来的三千块？进去十五天，出来小倩和阿黄怎么办？

“第二！”李建国竖起第二根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接受我们第七分局的‘特别监管’，成为我们的‘线人’或者‘临时顾问’。配合我们调查林玉梅、张铁柱以及…今晚那个僵尸的来源。戴罪立功！表现好，不仅既往不咎，还有报酬！”

线人？临时顾问？配合调查？

姜一立刻明白了！安全局这是想利用他！利用他那点“歪门邪道”的本事和在西苑区的“人脉”（灰爷？）！特别是那个僵尸的出现，显然超出了普通案件的范畴！

风险很大！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生路！而且有报酬！

“我选二！我选二！”姜一毫不犹豫地拍胸脯保证，“李局长！我姜一愿意为国家安全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坚决配合调查！打击不法分子！” 他喊得义正辞严，心里却在盘算着报酬能有多少。

李建国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选，点了点头：“很好。从今天起，你算是我们分局的‘特殊临时协助人员’。你的证件暂时由我们保管。行动要听从指挥，随时汇报！另外…” 他指了指门外，“你的狗，阿黄，也暂时登记在册。它…似乎有点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