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用捆妖索当担架(1/2)
凝香斋内堂的死寂,比冬夜的寒潭更冷。血腥味、焦糊味、残余邪能的腥臭味混杂在一起,凝结在空气中,沉甸甸地压着人的心肺。唯一在动的,是刘掌柜和陈科长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刘掌柜瘫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脸色灰败如土,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刚才强行激发盘兄和小草最后的本能、引导陈科长扰乱金属球频率、以及用那张“符咒营业执照”忽悠走涂山雪,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心力和残存的法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陈科长半跪在柱子身边,双手依旧死死按着柱子冰冷的手腕,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生命力渡过去。柱子蜡黄的脸上毫无生气,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消失,只有心口位置,那根连接着房东眉心的金红“同心线”还在散发着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光晕,证明着那脆弱的契约尚未彻底断裂。房东躺在玉棺中,眉心坍缩的金红光点同样微弱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姜一倒在墙角,昏迷不醒,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他怀中的八卦盘,盘面黯淡无光,裂痕狰狞,盘面上的小草更是如同彻底燃尽的焦炭,三片叶片彻底枯黑卷曲,叶腋处的赤红果实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再无一丝光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化为飞灰。
那枚惹出滔天大祸的暗青色金属球,死寂地躺在玉棺旁,光滑冰冷的表面如同亘古寒冰,再无一丝波动。但所有人都知道,它的死寂只是假象。西山深处那口“青铜心脏”的暂时“停跳”,是用盘兄和小草几乎彻底陨落换来的短暂喘息。七日之限,已悄然流逝了一日,只剩六天!
“盘兄...小草兄...”刘掌柜看着那面破碎的八卦盘,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悲痛。他低估了反噬的恐怖。那最后的本能爆发和净化反击,抽干了它们最后一丝本源。现在它们的状态,比姜一、房东和柱子更糟,连维系存在的力量都几乎消散了。
“刘掌柜...现在怎么办?”陈科长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无力感。西山的情报有了,干扰也成功了,可代价是己方彻底失去了所有超自然战力。姜一昏迷,盘兄小草濒死,柱子房东命悬一线。靠他们两个凡人和一个重伤的刘掌柜,如何去捣毁那深藏地宫的幽冥教老巢?如何去阻止那“黑水玄尊”的复苏?
“等...”刘掌柜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目光落在房东眉心那微弱跳动的光点和柱子心口的连接线上,“等...契约稳定下来...等他们...恢复一丝力气...我们...必须去西山...”
“去送死吗?”陈科长眼中布满血丝,指着昏迷的众人和破碎的八卦盘,“就凭我们?怎么去?怎么打?”
“不是去打...”刘掌柜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是去...‘送’!”
“送?”陈科长不解。
“对!送!”刘掌柜挣扎着坐直身体,手指颤抖着指向那枚死寂的金属球,“把它...还有房东小姐...柱子兄弟...一起...送到西山!送到那口巨棺面前!”
陈科长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把他们送过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幽冥教主正等着呢!”
“不!”刘掌柜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的决绝,“幽冥教主的目标,从来不是杀人!是完成仪式!是让‘钥匙’插入‘锁孔’,让‘心脏’复苏!之前他躲在暗处,用各种手段逼迫我们‘合’,是因为他无法直接控制这把‘钥匙’!但现在,‘钥匙’在我们手里,房东小姐的魂魄是引信,柱子兄弟的冻气是能量源!我们主动送过去,就等于...把拼图的最后几块,亲手递到他面前!”
“那我们岂不是在帮他?!”陈科长怒道。
“错!”刘掌柜眼中精光爆射,“帮他完成仪式?不!我们要的是...在他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在他最得意、最松懈、防备最低的那一刻...摧毁他!摧毁整个仪式!”
他指着那根微弱的金红“同心线”:“契约还在!房东小姐的魂魄是激活钥匙的引信,但她的魂魄同样与柱子兄弟的生命相连!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仪式启动的刹那,那庞大的能量流动和灵魂共鸣,是柱子兄弟唯一能清醒过来的机会!也是他体内残留的钥匙盒冻气本源唯一能爆发的契机!我们只需要...在那个瞬间,让柱子兄弟引爆他体内的冻气!让那狂暴的冻气顺着钥匙涌入锁孔,涌入巨棺的核心!让它...彻底冻结!”
“引爆冻气?柱子兄弟的身体承受得住吗?”陈科长脸色煞白。
“所以他需要恢复!需要这六天!”刘掌柜看向房东眉心的光点,“房东小姐的纯净魂火本源在滋养他,契约的力量在维系他。六天!这六天,我们倾尽所有资源,用最好的丹药,最强的治疗,必须让柱子兄弟恢复一丝引爆冻气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陈科长的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他看着柱子灰败的脸,这个憨厚忠诚的汉子,难道最终要以这种方式结束吗?
“还有盘兄和小草兄...”刘掌柜的目光再次落在破碎的八卦盘上,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希冀,“它们是关键的一环!钥匙插入锁孔,需要笔仙留下的密码本解读频率!只有盘兄的‘记录’之能,才能精准引导钥匙的频率!只有小草兄的净化之力,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保护柱子兄弟引爆的冻气不被仪式力量瞬间中和!它们...必须醒过来!哪怕...只醒一瞬间!”
他挣扎着爬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面布满裂痕的八卦盘从姜一怀中捧起,如同捧着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宝。他取出一瓶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玉髓膏,用手指蘸着,极其轻柔、如同擦拭稀世瓷器般,涂抹在盘面的裂痕上,涂抹在那株枯焦蜷缩的小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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