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书”般的数学课(1/2)

第二节上课铃像道惊雷,炸得温景然一个激灵。刚从语文课的温和氛围里缓过神,就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抱着教案走进来,鼻梁上架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像鹰隼,扫过全班时,连最调皮的男生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数学课,都把书翻到第17页。”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粉笔在黑板上“啪”地敲了一下,留下个雪白的印子,“今天讲函数,y=f(x),定义域、值域、单调性,都给我竖起耳朵听着。”

函数?y=f(x)?

温景然懵了。他慌忙翻开数学课本,第17页上画着条弯弯曲曲的线,旁边写满了他认不全的符号——x带着小尾巴,y顶着帽子,还有长得像小于号的“∫”和歪歪扭扭的“∝”,像群张牙舞爪的小虫子,看得他眼睛发花。

这是什么?比《九章算术》里的勾股定理难上十倍,比丈量土地的方田术复杂百倍,简直就是天书!

“首先看这个一次函数,y=kx+b,k≠0,图像是直线……”数学老师的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嘴里蹦出的名词一个接一个,“当k>0时,函数单调递增;k<0时,单调递减……”

他的手在黑板上飞快地移动,粉笔灰簌簌落下,转眼间就画满了半个黑板的公式和曲线。那些线条有的向上翘,有的向下弯,有的像座小山,有的像道峡谷,看得温景然头晕目眩。他偷偷瞥了眼同桌林晓雨,她正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唰唰地写,嘴角还噙着点笑意,仿佛老师讲的不是数学,是有趣的故事。

“听懂了吗?”老师突然停下笔,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来。

“听懂了——”全班齐声应答,声音洪亮得震耳朵。

温景然张了张嘴,想摇头,又怕被老师注意到,只能跟着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像揣了团乱麻。他试着在笔记本上画老师说的“直线”,可笔尖不听使唤,画出来的线歪歪扭扭,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

“再看二次函数,y=ax2+bx+c,a≠0,图像是抛物线,有,有对称轴……”老师的声音继续轰炸,手里的粉笔几乎要在黑板上擦出火星,“坐标(-b\/2a,(4ac-b2)\/4a),记不住的罚抄二十遍!”

公式像潮水般涌来,温景然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他看着那些字母和数字组合在一起,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凑成一串却完全看不懂。什么是?对称轴又是什么?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算田亩,用的是“长乘宽”,简单明了,哪像现在这样,绕来绕去全是弯。

“苏清沅,你来回答,这个抛物线的开口方向向哪?”

突然被点名,温景然吓得差点把笔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来,目光慌乱地扫向黑板——上面画着条开口向上的抛物线,像个倒扣的碗。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老师讲的“a>0开口向上,a<0开口向下”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他张了张嘴,脸颊发烫,能感觉到全班同学的目光又聚了过来,带着好奇和一点点看好戏的意味。

“a是正数还是负数?”林晓雨在桌子底下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提醒。

“正、正数……”温景然结结巴巴地说。

“那开口方向?”老师追问,语气里带着点不耐。

“向、向上?”他不确定地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坐下吧。”老师皱了皱眉,没再批评,只是转向全班,“都记清楚了,a的符号决定开口方向,这是基础!”

温景然如蒙大赦地坐下,后背的汗把衬衫都浸湿了。他低着头,看着笔记本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线条,心里又慌又急。为什么别人都听得懂,只有他像在听天书?

旁边的林晓雨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大大的抛物线,旁边写着“a>0↑,a<0↓”,还画了个咧嘴笑的表情。温景然看着那张纸条,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赶紧把这两个符号抄在笔记本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偷偷观察周围的同学——前排的男生拿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手指在上面按了几下,屏幕上就跳出一串数字,比算盘快多了。后来他才知道,那叫计算器,是算题的“神器”。后排的女生边听边点头,偶尔还和同桌小声讨论两句,显然对老师讲的内容了如指掌。

只有他,像个局外人,被隔绝在这数字和符号的世界之外。

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对称轴方程”“判别式”“零点”,名词越来越生僻,公式越来越复杂。温景然的笔尖在纸上胡乱划着,不知不觉就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画满了小问号,一个接一个,像排着队的小脑袋,眼巴巴地望着他,仿佛在问“这到底是什么呀”。

他试着按照老师说的步骤画二次函数图像,先找,再描点,可算出来的坐标总是不对,画出来的曲线歪歪扭扭,忽高忽低,活像条挣扎的蚯蚓。

“噗嗤——”林晓雨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苏清沅,你这画的是函数图像还是心电图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