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攘一鸡:偷鸡人的拖延术,藏着多少自欺欺人的困局?(1/2)
一、典故出处:孟子与戴盈之的一场对话
战国时期的滕国,朝堂上正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尴尬。大夫戴盈之搓着手,对来访的孟子说:“夫子,您主张减轻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这话实在有理。可眼下国库里的粮食还没备足,要不……先把税率从十分抽二,降到十分抽一五,等明年粮食丰收了,再彻底改成十分抽一,您看行吗?”
孟子听完,没直接回答,反而讲了个故事:“有个人每天都偷邻居家的鸡,有人劝他:‘偷东西是不对的,快别做了。’他却说:‘我知道不对啊,那我先少偷点,每月偷一只,等明年再彻底不偷了。’——既然知道不对,为什么不立刻停下,非要等明年呢?”
这段对话被收录在《孟子·滕文公下》,“月攘一鸡”的典故由此诞生。“攘”即“偷”,孟子用这个看似荒诞的偷鸡故事,戳破了戴盈之“拖延改正”的借口,也为后世留下了一面照见“自欺欺人”的镜子。
二、典故含义:用“慢慢来”包装的“不想改”
“月攘一鸡”的核心,从不是“偷鸡”这件事,而是藏在“月攘”里的心理陷阱:明知错误,却不肯立刻纠正,反而找借口“分步改正”,用“循序渐进”的幌子,掩盖“不愿彻底改变”的惰性。
就像故事里的偷鸡人:他不是不知道偷鸡不对,否则不会答应“明年不偷”;但他更舍不得偷鸡的“好处”(比如省下买鸡的钱),于是发明了“每月偷一只”的缓冲带——既显得“有诚意改正”,又能继续享受错误带来的便利。这种心理,在生活中随处可见:明知熬夜伤身体,却说“从明天起少熬一小时”;明知拖延误事,却说“今天先做一半,明天再收尾”;明知坏习惯该改,却总把“彻底改正”推到“明天”“明年”。
孟子想说的是:错误就像偷来的鸡,多留一天,就多一天亏欠;改正错误最该问的不是“怎么分步改”,而是“为什么不现在就停”。
三、故事里的偷鸡人:一场持续一年的自欺欺人
偷鸡人的“第一天”:从“顺手牵羊”到“习以为常”
故事里的偷鸡人名叫阿福,是滕国郊外的农户。他第一次偷邻居家的鸡,纯属偶然——那天去邻居家借农具,见鸡笼没关紧,一只肥硕的芦花鸡正探头探脑,他一时起了贪念,趁人不注意抱回了家。
当晚,全家喝上了鲜美的鸡汤,妻子问起鸡的来历,他含糊其辞:“买的,便宜。”可心里却七上八下,整夜没睡好。
可到了第二天,邻居并没发现鸡丢了,阿福悬着的心落了地。过了几天,见没人追究,他又忍不住了——这次更熟练,趁夜摸到鸡笼边,抓了只最肥的。
一来二去,他竟养成了“每日一偷”的习惯。有时邻居抱怨“最近鸡总少”,他还假装关切:“是不是招了黄鼠狼?”说这话时,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却抵不住鸡汤的诱惑。
被戳穿的“尴尬”:从“狡辩”到“拖延”
半年后,邻居终于抓到了现行。那天阿福刚把鸡塞进怀里,就被举着灯笼的邻居撞见。他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求饶。邻居是个厚道人,没报官,只说:“阿福,你家境再难,也不能偷啊!明天把鸡还回来,以后别再做了。”
阿福连连点头,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每天偷一只鸡,省下的钱够给孩子买块麦芽糖;要是突然不偷了,日子紧巴巴的,孩子该哭闹了。
他眼珠一转,对邻居说:“老哥说得是!是我不对。可我这习惯养成了,一下子改不了。要不这样:我从明天起,每月只偷一只,等明年开春,地里的麦子收了,手头宽裕了,就再也不偷了,成不?”
邻居听了又气又笑:“哪有这种道理?偷就是偷,一天和一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偷少了,就不算偷了?”
阿福却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合理”:“这不是慢慢改嘛!总比一下子断了强,对不对?”他坚持要“分步改正”,邻居拗不过,只好叹着气走了。
一年后的“结局”:偷鸡的手,停不下来
阿福真的按“每月偷一只”执行了。第一个月,他熬了二十九天,在月底偷偷抓了只鸡,心里竟有种“守约”的得意:“你看,我说到做到,真的少偷了。”
可到了第二个月,他路过邻居家鸡笼时,见那只红冠公鸡正昂首挺胸,又犯了瘾。他安慰自己:“就多偷这一次,下个月补上。”结果那个月偷了两只。
第三个月,他索性想:“反正都破了例,不如等明年再说吧。”于是又变回了“三天偷一只”。
转眼到了年底,邻居见他不仅没改,反而变本加厉,终于报了官。阿福被抓时,还在辩解:“我本来打算明年就不偷了……”
官吏冷笑:“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你偷的哪里是鸡,是自己的良心!”
四、历史里的“月攘者”:用拖延埋葬的机会
“月攘一鸡”的逻辑,从来不止于偷鸡。翻开史书,多少王朝、多少人,都栽在了“慢慢来”的自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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