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医生的职责与尊严（1/2）

清晨六点的仁心医院急诊科，刚交班的护士们还在整理抢救室的器械，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紧接着，急诊大厅的玻璃门被撞得哐当响，几个浑身是汗的消防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担架上的年轻人浑身是血，蓝色的牛仔裤被撕裂，露出的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口还嵌着一块变形的金属碎片。

“患者，男性，22岁，车祸撞击伤！被货车追尾，驾驶室变形挤压，救出时意识模糊，血压82\/50mmhg，心率136次\/分！”消防员的声音带着喘息，“胸口有异物刺入，左腿疑似粉碎性骨折，还有……他怀里抱着个铁盒子，打开看是些旧的手术器械，好像沾了奇怪的粉末！”

叶辰刚啃了一口包子，听到“旧手术器械”几个字，瞬间把包子扔在桌上，抓起白大褂就往抢救室跑。苏然也从值班室冲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昨晚整理的康泰器械清单——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等赵承业的见面，却没料到线索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找上门。

抢救室里，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年轻人的瞳孔已经开始出现对光反射迟钝，胸口的金属碎片每随着呼吸动一下，就有鲜血从伤口渗出来。苏然蹲下身，手指轻轻避开碎片，按压住患者的颈动脉：“血气分析提示严重失血性休克，左侧气胸，胸口异物可能穿透胸膜，甚至损伤心脏！叶辰，立刻联系胸外科和骨科急会诊，准备急诊手术！”

“我已经联系了！”叶辰一边帮护士给患者建立静脉通路，一边盯着那盒旧器械——铁盒子上印着模糊的“康泰医疗 2006”字样，里面的止血钳、镊子都生了锈，粉末状的锈迹沾在患者的衣服上，颜色和之前找到的“试剂a”金属颗粒一模一样，“王文，快把器械上的粉末取样，送病理科找陈默做成分分析！还有，查一下这个患者的信息，看看他为什么会带这些旧器械！”

王文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屏幕上很快跳出患者的资料：“患者叫江晓，刚毕业的机械专业学生，昨天从向阳养老院废品站买了这批旧器械，说是要做‘工业设计改造’，今早开车去工作室的路上被追尾……”

“向阳养老院废品站！”苏然的眼神骤然一紧——那正是他们之前查到的，康泰当年处理七栋楼废弃器械的地方。江晓带的这批器械，大概率就是十八年前那批有毒器械的残余，而他伤口的异常出血，会不会和器械上的毒物有关？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李明远带着总务处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胸外科的副主任。他扫了一眼手术准备清单，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苏医生，叶辰医生，你们搞什么？一个车祸外伤，需要动用胸外、骨科、麻醉三科联合手术？还要用急诊的备用血库？现在医院血源紧张，普通外伤患者优先用互助血，你们这样是滥用资源！”

“普通外伤？”叶辰的声音瞬间拔高，指着监护仪上的血压数值，“患者现在失血性休克，胸口异物可能伤到心脏，转院或等互助血就是等死！你说这是滥用资源，那你告诉我，什么叫不滥用？看着他死吗？”

胸外科副主任也跟着附和：“李院长说得对，苏医生，要不先把患者转到胸外科普通病房，等完善检查后再安排手术？急诊手术室条件有限，万一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我负责！”苏然猛地站起来，眼神像淬了冰，“现在患者的情况根本经不起转院折腾，每延迟一分钟，死亡率就增加10%！你们所谓的‘完善检查’‘条件有限’，本质上就是在推责任！这不是医院该有的样子，更不是医生该说的话！”

这番话让抢救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护士们手里的动作都停了，胸外科副主任的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明远盯着苏然，手指在身后攥紧了拳头：“苏然，你别太狂！我是副院长，有权调配医院资源！这个手术，必须按流程来，否则你就别想上手术台！”

“按流程？”苏然拿起患者胸口的金属碎片，对着灯光展示给所有人看，“这碎片上的锈迹，和康泰医疗十八年前生产的有毒器械成分一致，患者的伤口出血速度异常，很可能是毒物导致的凝血功能障碍！现在不仅要救他的命，还要取到毒物证据，这是查清楚旧案的关键！你不让手术，是怕我们找到证据，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患者的死活？”

李明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苏然会当众把“康泰旧案”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有毒器械？我看你是查案查疯了，连患者的命都不顾了！总务处，把急诊的备用血库锁了，没有我的签字，谁也不能用！”

总务处的人刚要动，刘梅护士长突然挡在血库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本献血登记本：“李院长，这是急诊医护人员的献血记录，苏医生、叶医生还有我，上个月刚献过血，按规定急诊备用血优先用于危重症患者，你没权利锁！而且江晓的父母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同意用备用血，签字马上就到！”

林溪也拿着刚出来的凝血报告跑进来：“患者的凝血酶原时间已经延长到28秒，d-二聚体是正常的五倍，确实是毒物导致的凝血功能障碍！现在必须立刻手术，清除异物+止血+骨折固定，再晚就真的救不活了！”

王文的平板也适时亮起，屏幕上是卫健委的投诉界面：“我已经把患者的情况和李明远院长的阻挠行为匿名上报给卫健委了，他们回复说会立刻派人来医院督查，让我们先按急救流程处理！”

一连串的反击让李明远彻底慌了。他看着周围医护人员愤怒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拦下去只会引火烧身，只能咬牙丢下一句“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转身狼狈地离开。

手术室内，无影灯的光芒照亮了江晓苍白的脸。苏然穿着手术服，双手握着手术刀，眼神专注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这场景像极了《手术直播间》里常见的画面：主角在顶住所有压力后，用最精湛的技术与死神赛跑。

“麻醉深度调至t4，准备单肺通气。”苏然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叶辰，你负责左侧气胸闭式引流，注意观察胸腔压力；林溪，准备好止血材料和抗毒药物，一旦找到出血点，立刻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