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圣殿回响，守护者的凝视（1/2）

琉璃圣域的光华缓缓敛入玲灵体内，只余下她周身萦绕的一层温润七彩光晕。脚下“万象封绝阵”仍在稳定运转，只是那些符文的光泽柔和了许多，不再带着紧绷的危机感。上方被重新加固的“寂灭之核”碎片静静悬在穹顶，裂纹被金色锁链与阵法之力牢牢禁锢，只剩最深处一丝顽固的、代表其仍未彻底湮灭的冰冷脉动。

阿teck瘫坐在一根倒地的黑色晶柱旁，脸色苍白地检查着几乎耗尽的装备和满是乱码的终端。“能量读数……勉强稳定。封印强度恢复到百分之七十八，还在缓慢回升。碎片活性被压制到最低阈值以下。”她喘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暂时安全了。”

铁砧靠在对面的墙壁上，重型步枪枪管滚烫，冒着缕缕青烟。他撕下一截染血的绷带，粗鲁地缠住手臂上一道被虚无触手擦过的伤口，那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灰白色，正被玲灵随手拂过的一道琉璃光晕缓缓净化。“他娘的……那鬼东西的腐蚀性真带劲。”他啐了一口，看向凌异和玲灵，“老大，玲灵姐，接下来咋整？原路返回？外面那个叫窥秘人的王八蛋，还有他那群狗腿子，估计还没走远。”

凌异此刻的状态并不比铁砧好多少。灵视之力过度透支带来的空虚感和隐隐刺痛在大脑深处盘桓，身体（载体）的多处关节也因为高负荷运转而发出细微的警报。但他站得笔直，暗金色的眼眸依旧锐利，只是深处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听到铁砧的话，他微微摇头，目光却看向玲灵。

苏醒后的玲灵，气质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份属于少女的灵动与活泼并未消失，却沉淀于内，被一种历经漫长时光与沉重使命磨砺出的沉静与威仪所覆盖。她赤足站在冰冷光滑的黑晶地面上，七彩琉璃长裙无风微动，纯净的眼眸正缓缓扫视着这座记载了她一族最后悲壮时刻的沉眠圣殿。听到铁砧的问题，她收回目光，转向凌异，眼中带着询问。

“原路返回风险太大。”凌异沉声道，声音有些沙哑，“窥秘人虽然被逼退，但他对‘回响之廊’的了解可能比我们深，说不定就在外面布下陷阱守株待兔。而且……”他顿了顿，“璃圣女消散前提到，‘赛洛斯之眼’的秘密不止于此，真正的‘影主’仍在沉睡。我们在这里触动了核心封印，虽然暂时镇压了碎片，但很难说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或者被‘蚀影’更高层的存在感知。”

玲灵轻轻颔首，印证了凌异的担忧：“我能感觉到，岛屿本身的‘混沌场’和‘时空褶皱’正在因圣殿封印的变动而产生细微调整。外界的环境可能比我们进来时更加凶险。而且……”她抬起手，掌心向上，一团柔和的七彩光芒浮现，光芒中隐约可见丝丝缕缕暗金色的纹路，那是凌异的灵视之力在唤醒过程中与她本源交融后留下的痕迹。“我的力量虽然苏醒，但与灵韵分离太久，又经历了刚才的激战，远未恢复圆融。对这具身体和千年沉淀的力量，也需要时间重新适应和掌控。”

“那……”阿teck挣扎着站起来，“我们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吧？虽然暂时安全，但补给有限，而且这地方……”她打了个寒颤，“总感觉阴森森的，到处都是……记忆的鬼魂。”

“圣殿并非绝地。”玲灵走向圣殿中心，原本光茧悬浮的下方。那里的地面法阵纹路最为密集，中央有一个微微凹陷的圆形平台。“‘万象封绝阵’不仅封印碎片，也维系着圣殿本身在时空乱流中的稳定。它应该有……其他出口，或者说，与岛屿其他核心区域连接的‘通道’。”她将手放在平台上，闭目感应。七彩光芒从她掌心流入平台纹路，那些古老的符文依次亮起，发出低沉的共鸣。

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有一丝凝重。“找到了。圣殿深处，有不止一条能量脉络通往岛屿其他关键节点。其中一条，指向‘往昔祭坛’，那里是‘守门人’举行重大仪式和传承试炼之地。另一条……波动很古怪，混杂着纯净的守护之力与……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冰冷而宏大的意志。”

“往昔祭坛？试炼？”凌异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嗯。”玲灵点头，神色肃然，“根据血脉传承的记忆碎片，任何非本族血脉、欲深入岛屿核心、接触更深层秘密的存在，都需在‘往昔祭坛’接受守护者遗留意志的‘试炼’。这是为了筛选继承者，也是为了保护某些秘密不被滥用。”她看向凌异三人，“我们若要离开，或者探寻更多关于‘赛洛斯之眼’和‘影主’的真相，很可能无法绕开那里。”

“试炼？”铁砧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拳头够硬就行了吧？管他什么守护者意志，打过去！”

“没那么简单，铁砧。”玲灵摇头，“试炼并非单纯的武力对抗。它考验的是心性、意志、对‘守护’本质的理解，以及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贸然硬闯，可能会触发更可怕的防御机制，甚至被永远放逐在时空乱流里。”

阿teck插话：“也就是说，我们需要通过这个试炼，才能获得‘通行证’，或者找到更安全的出路？”

“可以这么理解。”玲灵看向凌异，“而且，凌异。我苏醒时，血脉记忆与圣殿回响共鸣，隐约感知到，这次的试炼……可能与以往不同。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在筛选着特定的‘组合’。”

凌异心中一动，想起了璃消散前的话——“玲灵，未来的路，要靠你自己，和你的同伴们去走了。”还有自己与玲灵力量交融时那种奇特的共鸣。

“等也好，筛也罢，我们没时间慢慢琢磨。”凌异做出决定，“去‘往昔祭坛’。既然避不开，就主动面对。铁砧，阿teck，抓紧时间处理伤口，补充能量。玲灵，你也需要时间调息。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众人没有异议，立刻行动起来。阿teck用所剩不多的医疗物资为铁砧和凌异做紧急处理，玲灵则独自盘坐在中心平台旁，周身琉璃光华流转，与圣殿残存的纯净能量交融，缓慢恢复并熟悉着力量。

凌异靠坐在一根晶柱下，闭目养神，但灵视并未完全关闭，而是以最低消耗警戒着周围。圣殿虽然暂时平静，但那些镌刻在墙壁、地面、甚至空气中的“记忆回响”并未消失。只是此刻，它们不再狂暴混乱，而是如同褪色的壁画，静静诉说着过往。他“听”到隐约的祈祷声，感受到牺牲时的决绝，也触摸到一丝深藏的、对后来者的期盼。

一小时在紧绷的寂静中流逝。

当玲灵周身光华完全内敛，眼眸清亮如初；当铁砧绑好新的绷带，给武器更换了最后几个弹夹；当阿teck将还能用的设备整合成一个简陋的背包，众人再次聚集到中心平台。

玲灵双手按在平台边缘，口中吟诵起古老而悠扬的咒文。七彩光芒从她体内涌出，注入平台。整个“万象封绝阵”微微震动，中心区域的符文亮度提升，能量顺着特定脉络向圣殿深处某个方向流动、汇聚。

片刻后，圣殿深处，一面原本浑然一体的黑色晶石墙壁，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由柔和白光勾勒出的通道。通道内部并非实体，而是由凝实的能量构成，壁上流转着模糊的历史光影。

“就是这里。”玲灵深吸一口气，“通往‘往昔祭坛’的‘忆廊’。跟紧我，不要触碰两侧的光影，尽量保持心神凝聚。”

她当先踏入通道。凌异紧随其后，铁砧和阿teck断后。

通道内的感觉与“回响之廊”相似，但更加有序，压迫感也更强。两侧流动的光影不再是杂乱碎片，而是连贯的场景：庄严的晋升仪式、艰苦的武技修炼、精妙的阵法研习、面对外敌时的同仇敌忾……仿佛在快速浏览一部“守门人”一族的兴衰史诗。低沉的古语吟唱、兵刃交击声、法术嗡鸣声隐隐传来，却不再带有强烈的情绪污染，更像是一种庄严的展示。

通道似乎很长，又似乎只是一段意识的路程。当众人眼前豁然开朗时，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全新的空间之中。

这是一个露天的、巨大无比的圆形广场，地面由某种温润的青色玉石铺就，历经岁月却光洁如新。广场边缘，矗立着十二根高达数十米的巨型石柱，每根石柱都雕刻着不同的圣兽图腾与星辰符文，散发出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广场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三层的圆形祭坛，祭坛由白色晶石构筑，边缘同样立着较小的石柱，上面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颜色各异的纯净火焰。

天空……并非岛屿外那铅灰色的混沌天幕，而是一片深邃纯净的星空，银河横亘，星辰璀璨却陌生，显然并非真实的天象，而是某种强大的空间幻象或独立界域。

这里就是“往昔祭坛”。空气清新，带着淡淡的檀香与草木气息，能量纯净而充沛，与岛屿其他地方的混乱压抑截然不同。然而，这份庄严与宁静之下，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威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时光的长河尽头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