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老秦死后10(2/2)

徐弦月闻此轻笑一声:“堂兄觉得我是气他给我的名分是‘侧房’吗?”

徐弦月脚步停驻:“郭家求婚本就为利。想以婚嫁之事化解这次‘豆麦’冲击。想来这几个月进展的得顺利,堂兄这几个月做的很好,他确实是忌惮了。”

“不需大费周章,只需花费一点聘金,就能将‘郭薛’两家生意全部纳入一家,美曰其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既成一家,福祸一体,盈利由外人看来自然也是一体。若我来日出面,不可避免顶的是郭家的名号,声望也会算在郭家头上,这新开拓的市场,郭家不费力拢了过去,这不是又回到了原点?他的算盘打得很响呢。”

“堂兄不会觉得我至今未嫁,为的仅仅是‘情’吧?舅舅若知我为了这点银两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怕不是要从京都提刀杀过来。”

“诸如郭家不是第一个,来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徐弦月手指抵在唇边做思索状:“还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算了,日后再想吧。我们先去看账。”

徐弦月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祁墨白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这个话题:“月月,或许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徐弦月诧异回头:“什么?”

祁墨白阔步近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我说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只要月月定亲,有了家室,自然再无闲散人等上门打扰。”。

祁墨白声如流水,不疾不徐:“祁某虽身份不显,自认家世清白。祖籍亦有几口薄田几间屋舍,若是月月若想要定居金陵,我可以变卖田产,全部折现银两,在金陵购置房产落居,全力协助月月实现心中志向。”

“没有侧房,妾室,此生只唯月月一人,为月月鞍前马后,共伴一生,若是如此,不知月月可愿?”

徐弦月听他说完,渐渐收了惊讶的神情,静静地看着祁墨白。

秦越川隐在“暗处”,双拳握紧。祁墨白的肺腑之言尽数入耳。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被撕扯的声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剧痛。

祁墨白的话语太过诚恳,诚恳到连他都几乎要被说服。

他看见徐弦月静静地望着祁墨白,那专注的目光曾经只落在他一人身上。

秦越川的呼吸在那一瞬停滞了,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

嫉妒的毒蛇钻进他的五脏六腑,疯狂啃噬。他自然想打断这一切,将月月拽回自己身边,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可双脚却像被钉死在原地——他有什么资格?

祁墨白可以给她安宁平淡的生活,或许能陪伴她走完漫长一生,也可以打破“孤寂”批命。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他”早就死了。

秦越川看见徐弦月微微启唇,似乎要说什么。

他的心脏骤然缩紧,竟害怕听见她的回答。

秦越川无法直面徐弦月的回答,转身想要离开,即便他知晓深受桎梏无法远离徐弦月太远,仍旧不由自主想要回避。

转身之际,他听到徐弦月声音浮起:

“……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祁墨白没有一丝犹豫:“我不委屈。”

“月月风华无限,明月遗世,堪称当世之最,是我高攀。”

徐弦月顿了几息,垂眸道:“可我觉得委屈。”

秦越川瞠目,猛地驻足,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

祁墨白惊怔一瞬,又恢复如常,只是声音不免失落:“月月所言极是,是我资质平庸,依月月来看确实有些……”

徐弦月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你助我良多,没有你我怎么会安心奔赴北疆,若是如此说,未免显得我太过狼心狗肺。论及过往,你我一般无二,京都种种早已成烟,同为天涯沦落人,我还身负缉捕罪名,实话说来还不及祁公子,你我之间,哪里有什么高攀不高攀。”

祁墨白眼睛一亮:“月月可是担忧牵累?不必担忧,此事我会处理妥当,护你一生。”

徐弦月摇了摇头:“你说我是当世之最,只是依我看来,世间人各有百态。”

“有人爱牡丹芬芳,有人爱白莲素雅,各自心中之‘最’评判各有不同。我也不能免俗。”

“可评判标准不在旁人,而在己身。”

“祁公子不是我心中之‘最’。”

徐弦月握紧腰间骰子:“哪怕身如此时此刻,我仍然不想将就。”

祁墨白不由自主失声重复:“将就?”

徐弦月点头:“对,为解一时之困,草率决定婚姻大事,于我而言,就是将就。”

“不怕祁公子笑话,刚才静默时,我曾想过,不如交由天意,举骰决定。”

她将骰子握至胸前:

“如果是双数,我就答应,如果是单数,我就拒绝。可当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竟是无与伦比的希望,它是单数。”

徐弦月眸光坚定:“我可以确信,对祁公子毫无男女之情,我无法想象,与你朝夕相伴,举案齐眉,甚至……同榻而眠是什么样的场景。”

“我觉得甚至做不到如一个寻常妻子那般与你育有子女。我感念你的帮助,却又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如此煎熬难过的日子,就是将就。”

“婚姻大事,你我应当慎重决定。”

“感情还是两厢奔赴最为得宜,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及早抽身的好。你说呢,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