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1/2)

山城那场惊天动地的学术峰会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掀起的余波经久不息,并在接下来的几周内以一种近乎病毒式的传播速度演变成了一场席卷全国的舆论狂欢。

钱宏远,这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名字如今成了过街老鼠的代名词。

峰会当天,他从会场连滚带爬地逃出来,还没等钻进自己的专车,就被一群嗅觉比警犬还灵敏的记者堵了个正着。长枪短炮怼脸输出,闪光灯亮得能把黑夜照成白昼。

“钱教授!请问您对窃取学生科研成果一事作何解释?”

“新闻上关于您性骚扰女学生的指控是否属实?”

“您同时是学术骗子和衣冠禽兽吗?请正面回答!”

“滚!都给我滚开!”

钱宏远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猪,挥舞着手臂试图撞开一条生路。可记者们哪里会放过这年度kpi的绝佳素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摄像机“不小心”磕在了他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这狼狈不堪的一幕被高清镜头完美捕捉,当晚就以《学术泰斗跌落神坛,当场挂彩血溅山城》的标题荣登各大平台热搜榜首。

网友们的评论区更是成了大型段子手集会现场。

“嚯!这血流的我还以为是姨妈走错了地方。”

“楼上的积点口德,怎么能侮辱姨妈呢?人家姨妈来去都有规律,这老贼可没有。”

“以前看他的照片觉得道貌岸然。现在再看就剩下‘岸然’了,‘道貌’都没了,直接禽兽本兽。”

“海城理工大学连夜删除了所有关于钱宏远的宣传资料,并表示:这人谁啊?不认识,真不熟。”

网络上的腥风血雨只是开胃菜,现实中的清算来得更快更猛。

峰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海城理工大学便火速召开了紧急校委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一众校领导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校长用力地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耻辱!这是我校建校百年以来最大的耻辱!我们学校的脸都被这个钱宏远给丢尽了!”

“必须严肃处理!立刻,马上!”教务处长义愤填膺,“我建议立即撤销其一切职务,开除其教职!并向教育主管部门申请永久吊销其教师资格证!”

“附议!”

“同意!”

没有人为钱宏远说一句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当他能为学校带来荣誉和资源时,他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宝贝疙瘩;当他变成了一个会爆炸的粪坑时,所有人躲都来不及,只想第一时间把他从学校的编制里刨出去,撇清一切关系。

短短三天之内,一连串的官方通告接踵而至。

【关于撤销钱宏远“长江学者”称号的决定】

【关于开除钱宏远公职的通报】

【关于收回钱宏远所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的公告】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些烫金头衔,如今像一件件脏衣服,被毫不留情地扒了下来,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家庭的崩塌,则来得更加猝不及防。

他那个一向以贵妇人自居、在太太圈里享受着众星捧月待遇的妻子,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就提交了离婚申请。电话里,她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钱宏远,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寄过去了,你签个字就行。房子归我,车子归我,存款一人一半,算是便宜你了。”

钱宏远嘶吼道:“你这个贱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就这么对我?”

电话那头的妻子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夫妻?钱宏远,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拿我当过妻子吗?你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小的,玩了多少个女学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忍着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钱教授夫人’这个名头吗?现在你身败名裂,一文不值了,我还留着你过年吗?你就是个垃圾!不对,你连垃圾都不如,垃圾还能回收再利用呢!”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在钱宏远耳边回响。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他远在国外留学的女儿。她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在海外的社交媒体上用中英双语发表了一篇措辞决绝的公开声明。

“对于钱宏远先生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我感到无比的震惊与羞耻。我在此郑重宣布,自今日起我将与他彻底断绝父女关系。我为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女性感到深深的歉意。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个魔鬼。”

这篇声明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钱宏远的心窝。

事业、家庭、名誉、亲情……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

海城,某顶级私立医院,男科特需专家门诊。

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正坐在诊室里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他就是钱宏远。

距离那场峰会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网络上的喧嚣渐渐平息,但降临在他身上的灾难却才刚刚开始。

大概在事发半个月后,钱宏远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具体来说,就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核心的那个部件彻底罢工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看什么“学习资料”,它都像一截坏死的冬瓜,毫无反应,冷酷到底。

这下他真的慌了。

他开始偷偷摸摸地往返于各大男科医院。从三甲医院的权威专家门诊,到电线杆上贴着“专治不孕不育”小广告的江湖郎中,他几乎看了个遍。

协和医院的专家戴着老花镜,看了看他的检查报告,一脸凝重:“钱先生,从生理结构上看您的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但它就是不行。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医学奇迹’,建议您可以去神经内科或者心理科看看。”

社区里的老中医捋着山羊胡给他号了半天脉,最后摇了摇头:“这位先生,您这脉象……啧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老夫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四大皆空’的脉象。您这怕是肾气已经泄到太平洋去了,神仙难救,神仙难救啊!”

最终,在一家装修得金碧辉煌、护士个个盘靓条顺的私立男科医院,一位号称“华夏男科圣手”的王主任给了他一个“科学”的诊断。

“钱先生,您这病叫‘选择性永久神经功能障碍综合症’。”王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简单来说,就是控制您那部分功能的神经元集体选择了躺平自尽。病因嘛……可能是您年轻时坏事干多了,遭了天谴。”

“有……有得治吗?”钱宏远的声音都在颤抖。

“难!难于上青天!”王主任摇着头,“不过嘛,我们医院最近从美利坚引进了最新的‘强效激活疗法’,一个疗程八万八,不敢说药到病除,但起码能让您重温一下‘一柱擎天’的旧梦。当然,只是重温,梦醒了还是该咋样咋样。您要不要试试?”

从此,钱宏远彻底告别了学术圈,转而投身到了为我国男科医学事业添砖加瓦的伟大征程中。他成了一张行走的“疑难杂症”活体病例,为无数医学难题的探索提供了宝贵的反面教材。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哦不,是有人愁,就有人欢喜。

……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海城,茁壮集团总部大楼。

当初从宏业集团手里盘过来的这栋地标性建筑,如今已经彻底换了新颜。

集团内部,更是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收购宏业集团后,苏壮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裁员,而是通过周强的铁腕手段和王宏伟的精细化管理,迅速完成了对原有团队的整合与重组。

而赵丽娜的加入,则如同给这台高速运转的赚钱机器装上了一台顶级的涡轮增压引擎。

作为集团的首席科学家兼技术总监,赵丽娜展现出了她天才的一面。她不仅迅速吃透了公司现有的所有生产线工艺,还在此基础上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数十项技术革新。

她优化了贵金属提炼的化学流程,使得黄金、铂金等核心产品的回收率在原有基础上硬生生提高了3%。

她改进了废旧锂电池的拆解与回收技术,不仅将污染排放降低了近一半,还从中分离出了几种过去被当作废料处理、但价值极高的稀有元素。

仅仅三个月,在她的主导下,集团的整体生产成本下降了五个百分点,而利润率则逆势上扬了近十个百分点。

这一串串亮眼的数字,让老金和王宏伟这些老江湖看得目瞪口呆,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博士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赵丽娜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这个谜团的源头,就是苏壮当初提供给她的那块纯度超越了理论极限的“完美材料”。

作为一名严谨的科研工作者,她深知那块材料意味着什么。它根本不像是地球上现有技术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在正式入职后,她曾旁敲侧击地问过苏壮好几次。

“苏董,你上次给我的那块11n级的靶材,到底是哪家供应商提供的?我想跟他们建立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第一次,她试图从商业合作的角度切入。

苏壮当时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用新买的超大屏显示器打着斗地主,闻言头也不回地答道:“哦,那个啊,供应商比较神秘,喜欢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一般都是他联系我,我联系不上他。”

“……”赵丽娜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第二次,她换了个角度。

“我们研究院最近在攻克一个新课题,急需一批超高纯度的单晶硅。你看,能不能再帮我联系一下你那位‘神秘朋友’?”

苏壮丢出四个二带俩王,完成了春天,然后才慢悠悠地转过椅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丽娜博士,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那种级别的宝贝乃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讲究的是一个‘缘’字。可遇而不可求,懂吗?急是急不来的。”

赵丽娜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把手里文件拍在他脸上的冲动,挤出一个微笑:“我懂了,你就是个文盲,再见。”

苏壮不以为忤,反而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哎,别走啊!下一把你当地主不?我给你超级加倍!”

问苏壮问不出个所以然,赵丽娜便把主意打到了生产线上。

她找到了当初负责“加工”那块材料的老师傅——李工。李工是公司里技术最顶尖的几个老师傅之一,干了三十多年的金属加工,经验无比丰富。

“李工您好,我想请问一下,大概三个多月前,苏董是不是拿来一块很特别的金属材料,让您帮忙加工成靶材?”赵丽娜客气地问道。

正在车床前忙活的李工停下手里的活,摘下老花镜,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赵博士,您说什么?金属材料?苏董亲自拿来的?”

他挠了挠花白的头发,满脸困惑:“没……没这回事啊。这三个多月我天天都在车间里,苏董是来过几次,但都是过来跟我们吹牛打屁,没见他拿过什么材料啊。再说了,咱们这儿都是些粗加工的设备,您说的那种科研级的超纯材料,给咱们,咱们也加工不了啊!那玩意儿得在无尘真空环境里用激光精雕,咱们这车床一开震动比拖拉机还大,别说加工了,碰一下都得给它污染了。”

“不可能!”赵丽娜皱起了眉头,“我明明记得苏壮说过,材料是在咱们自己厂里加工的!”

“那肯定是苏董跟您开玩笑呢!”李工哈哈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咱们苏董啊,哪都好,就是喜欢满嘴跑火车,没一句正经的。您跟他打交道,他说的笑话听听就得了,可千万别当真。”

线索,就这么断了。

赵丽娜站在嘈杂的车间里,看着那些轰鸣作响的巨大机器,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深。

她不止问了李工,还问了好几个当时可能在场的老师傅,所有人的回答都出奇地一致——压根就没见过苏壮拿什么神秘材料来过。

这件事就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了赵丽娜的心里。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位年轻得过分、帅得过分、也沙雕得过分的董事长,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

年关将至。

茁壮集团的年终总结大会,在总部大楼顶层的多功能会议厅里隆重召开。

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集团最核心的领导层。

董事长苏壮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此刻的他,一改往日的t恤大裤衩人字拖三件套,破天荒地穿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虽然他坐没坐相,时不时还抖着腿,但那股子慵懒中带着绝对掌控力的气质,却愈发凸显。

首席执行官,ceo老金,坐在他的右手边。老金瘦了些,也黑了些,但精神头却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曾经眉宇间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市侩与算计,如今被一种沉稳与干练所取代。他拿着激光笔,正在汇报集团全年的财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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