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外门大比开始（1/2）

清晨的微光刚漫过平山门的擎天柱，汇流殿方向便传来一声厚重的钟鸣。

“咚——”

钟声仿佛不是敲在铜钟上，而是直接砸在每个人的心头，震得浣灵湖的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正在打坐的陈风猛地睁开眼，窗外的竹篱笆在晨光中泛着青灰色，他知道，这是外门大比开始的信号。

紧接着，第二声钟鸣响起，比第一声更沉、更久，像是从千年前传来的呼唤。陈风起身换上干净的外门弟子服，将灵犀分水刺别在腰间，最后摸了摸怀中的清灵玉佩——这是杨婉秋送他的礼物，据说能静心宁神。

“陈风，走了！”马大壮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等陈风走出院门，覃锋、马钰盈、王磊早已等候在那里。四人都是一身湖蓝色外门弟子服，马钰盈的发髻上还别了支水蓝色的玉簪，王磊手里攥着自己的影刺，覃锋背着裂石弓，弓弦上挂着三支亮闪闪的铁羽箭，马大壮则把铁木盾扛在肩上，活像座移动的小山。

“问道钟，不知道会响多少次！”王磊抬头望着汇流殿的方向，第三声钟鸣正滚滚而来，“听说只有宗门大典才会敲九钟，看来这次大比是真重视。”

五人随着人流往演武场走，沿途不断有弟子汇入，浅蓝色的外门弟子服、浅天蓝色的初级弟子服，像两条溪流汇聚成江河。第四声钟鸣响起时，他们已经能看到演武场的轮廓——那片十亩大的青石板场地，此刻竟显得有些局促，周围临时搭起了三层看台，最上层铺着青色毡布，显然是为长老们准备的。

第五声钟鸣落下，演武场已经站满了人。陈风粗略一数，东边的初级弟子区域黑压压一片，足有一千多人，个个昂首挺胸，眼神里满是好奇；中间的外门弟子区域稍显整齐，三百六十五人按入门批次列队，湖蓝色的衣袍在晨光中连成一片；西边的高台上，则坐着七十三位内门弟子，宝蓝色的长袍衬得他们气质沉稳，齐柳、李乾云等顶尖弟子坐在第一排，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们无关。

“好家伙，真齐啊！”马大壮咋舌，“连外出执行任务的都回来了？”

“大比是外门弟子的头等大事，再重要的任务也得给大比让路。”马钰盈指着不远处的登记台，“你看，连长老们的亲传弟子都来了。”

第六声钟鸣响起时，演武场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汇流殿的方向，连风吹过柳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第七声、第八声钟鸣接连炸响，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震撼，仿佛在宣告一场盛事的开启。

当第九声钟鸣的余韵消散在空气中时，演武场入口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三十位身穿墨色劲装的执法堂弟子列队走入，腰间的长刀泛着寒光，他们迅速在场地边缘站定，形成一道人墙，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这是在提醒所有弟子，大比期间，规矩为大。

陈风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千人齐聚的场面，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这便是千流院的底蕴，哪怕只是一场外门大比，也能聚起如此多的弟子，光是这股气势，就足以让任何初入山门的修士心生敬畏。

就在全场屏息等待时，演武场北侧的高台上突然泛起涟漪。

最先有动静的是东侧看台后方的浣灵湖。只见湖面“哗啦”一声翻涌，一道丈许粗的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精准地落在高台中央。水柱散去，一位身着蓝袍的中年修士出现在那里，面容威严，正是掌管功法堂的周长老——他上次讲道时便是如此出场，如今再看，依旧令人惊叹。

紧接着，西侧看台旁的竹林突然晃动，竹叶上的露珠纷纷坠落，在空中汇聚成一个水环，水环旋转着扩大，最终凝成人形，正是负责外门事务的吴长老。他须发皆白，灰袍上沾着几片竹叶，仿佛刚从竹林深处走来，气息却比周长老更加内敛——显然修为更胜一筹。

还没等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演武场中央的青石板突然渗出细密的水珠，水珠迅速汇聚，竟在半空凝成一面水镜，水镜中映出一位青年修士的身影，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最终从镜中走出，正是炼丹堂的刘长老。他笑着挥了挥手，身后的水镜化作漫天水雾，洒在场地中，带着淡淡的丹香——这手“水镜移形”，比单纯的聚水成身更显精妙。

王磊看得眼睛发直，“刘长老这手，怕是快摸到通玄境了吧？”

话音刚落，高台最左侧突然卷起一阵狂风，风中裹挟着无数细小的水丝，水丝在空中编织成一件水蓝色的道袍，道袍落下时，里面已然站着一位老者，正是主管刑罚的赵长老。他周身的水丝并未散去，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水剑悬在头顶，虽未释放威压，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通玄境修士的气势，哪怕只是余波，也让前排的弟子忍不住屏住呼吸。

“是赵长老！他老人家居然也来了！”

惊呼声中，又有几位长老接连现身：有的踏水而来，脚下的青石板渗出溪流，随脚步蜿蜒；有的引云聚雨，细雨落地时凝成人形；最令人称奇的是一位女长老，她指尖轻点，演武场边缘的水洼中便升起朵朵水莲，她踩着水莲飘至高台，裙摆上的水纹图案竟在阳光下流转，仿佛活了过来。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千流院的十七位长老与执事全部现身。化灵境的长老多以聚水、凝露等方式出场，虽精妙却平和；而四位通玄境长老的出场则带着明显的威压，或引动湖水，或凝聚水剑，或借雨显形，每一种方式都展现出对水系元素的极致掌控，看得台下弟子目眩神迷，不少初级弟子甚至激动得浑身发抖——这便是他们向往的境界，是修行之路的灯塔。

就在千流院的长老们按位次坐定后，演武场入口处又传来一阵不同的气息。

先是数位身穿黄色长袍的修士走入，他们步履沉稳，周身带着土黄色的光晕，与千流院的水汽格格不入——正是重岩院的长老与执事。为首的是位红脸老者，他走到高台右侧的客座区，坐下时，身下的木椅竟发出“咔嚓”一声，四条腿深深陷入青石板中。

紧接着，三位红衣修士踏火而来，他们走过的地面留下淡淡的焦痕，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是烈阳院的人。为首的中年修士目光扫过演武场，所过之处，水汽都仿佛被蒸发了几分。

最后到来的是三位紫衣修士，他们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电光，行走时偶尔有细微的电火花噼啪作响，正是天雷院的长老——赵雷等五位弟子的长辈想来也在其中。

这些外院的长老们虽未像千流院长老那般炫技，却也各自带着本院的属性气息，与千流院的水汽相互交织，在演武场上空形成一道奇特的气场。外门弟子们看得大气都不敢喘，马大壮忍不住小声道：“这么多其他院的长老来看，咱们可不能丢人啊！”

外院的长老们刚坐下，演武场上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奇异的光影变化——原本明亮的阳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水幕过滤，变得柔和而朦胧，浣灵湖的水汽顺着风势汇聚而来，在演武场上空凝成一片巨大的水云，水云翻滚着，却没有落下一滴雨，只是静静悬浮，如同天空垂下的帷幕。

“这是……”陈风心中一动，想起了水云真人上次讲道时的情景。

同样是内门弟子区域率先有了动静。齐柳、李乾云等七十三位内门弟子同时起身，整理衣袍，对着高台中央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声音洪亮如钟：

“恭迎院长！恭迎副院长！”

千流院的十七位长老也随之起身，对着水云的方向微微躬身，连通玄境的赵长老都不例外。重岩院、烈阳院、天雷院的外院长老们见状，也纷纷起身，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能让千流院上下如此恭敬的，唯有那位传说中的院长，水云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