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万宝阁拍卖会(1/2)

天刚蒙蒙亮,万朝城的天际才泛起一抹鱼肚白,迎客楼三楼的窗棂便已透出微光。陈风盘膝坐在榻上,双目轻阖,双手结着《纳水诀》的印诀,丝丝缕缕的水汽从周身毛孔渗入,顺着经脉流转至丹田。这是他每日的必修课,尤其是经历了山蕉村和徐平山的激战的波折后,稳固修为更显重要。

灵力在体内走完最后一个周天,如细流归海般汇入丹田,陈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中闪过一丝清明。控元境中期的修为愈发扎实,运转间再无滞涩之感,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灵犀分水刺,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心神更定。

“陈风,准备好了吗?”窗外传来杨婉秋的声音,清悦如晨露滴落。

陈风起身推开房门,见杨婉秋已立在廊下,一袭宝蓝道袍衬得她身姿挺拔,左臂的伤口虽已结痂,但她仍用白纱轻轻裹着,显然昨夜也未曾懈怠疗伤。“都准备好了,师姐。”

两人下楼时,大堂里已有了零星食客。店小二见他们下来,连忙迎上来:“客官,要些什么?我们这儿新熬了灵米粥,配着刚出炉的灵麦饼,最是养神。”

陈风点了两份,待食物上桌,只见米粥呈淡青色,漂浮着几粒饱满的灵米,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灵麦饼则金黄酥脆,咬一口便有灵力在舌尖化开。“这万朝城的吃食,倒是比别处讲究。”陈风赞道。

杨婉秋舀了一勺粥,轻声道:“昨夜那少年的血纹玉牌,你怎么看?”

“不好说,”陈风咽下口中的饼,“那玉牌上的纹路透着邪气,又被黑风堂的人盯上,绝非普通物件。万宝阁的拍卖会既然有相似的拍品,去看看总能有些头绪。”

杨婉秋点头。

用过早饭,两人步行前往万宝阁。此时辰光初升,主街上已是人声鼎沸,修士与凡人摩肩接踵,叫卖声、马蹄声、法器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比昨夜更添几分生气。

远远便望见万宝阁的身影,那是一座五层楼阁,通体由青白玉石砌成,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门楣上悬挂的“万宝阁”三个金字,笔力遒劲,隐隐有灵力流转,显然是名家手笔。门前蹲着两尊石狮,高一丈有余,眼珠由黑曜石雕琢,透着威严,口含的宝珠更是散发出淡淡的灵光——陈风一眼便认出,这是加持了三阶防御阵法的阵眼,寻常修士的攻击根本无法靠近。

八位守卫分立大门两侧,皆是身着玄甲、腰佩长刀的修士,气息沉稳,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往来人群。陈风注意到,他们的修为竟都是炼气后期,相当于平山门的控元境后期,心中不禁暗惊:“一个拍卖行的守卫竟有如此实力,这万宝阁果然不简单。”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欲参加今日的拍卖会,不知如何入内?”

为首的守卫面容刚毅,下颌有一道浅疤,闻言扫了陈风一眼,语气平淡如石:“参加拍卖会需持邀请函,若无函件,恕不接待。”说罢,便收回目光,再不多言。

陈风正想再说些什么,杨婉秋上前一步,腰间的平山门玉佩随动作轻晃,折射出一道微光。那守卫领头者目光触及玉佩,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随即上前半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原来是平山门的道友。实不相瞒,今日拍卖会规格较严,非受邀者难入。”他顿了顿,朝城东方向努了努嘴,“城东老槐街有位姓马的瘸腿老者,你们去寻他,提‘万宝阁旧识’,或许他有办法。”

话音刚落,他便退回原位,继续站岗,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陈风与杨婉秋对视一眼,皆有些诧异。杨婉秋轻声道:“万宝阁与各大宗门素有往来,或许是不愿轻易得罪平山门,才指了条门路。”

“不管如何,去看看便知。”陈风点头,两人转身朝城东走去。

城东老槐街与主街的繁华截然不同。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凹凸不平,两旁是青砖灰瓦的低矮民宅,墙缝里钻出的青苔透着湿润的绿意。几位白发老者坐在老槐树下,摇着蒲扇闲聊,街角的杂货铺门口堆着些陈旧的陶罐,空气中弥漫着柴火与老茶混合的醇厚气息,时光仿佛在这里慢了下来。

两人向一位挑着担子的货郎问路,货郎放下担子,擦了把汗:“你们找瘸腿马伯?就在前面街角,那扇爬满青藤的门便是。他老人家每日辰时准在门口晒太阳,手里总捧着把旧紫砂壶,好认得很。”

按着力指引来到街角,果然见一扇斑驳的木门上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藤,藤叶间还开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门前的门槛上,斜倚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右腿明显比左腿短了一截,微微曲着,手里正摩挲着一把紫褐色的紫砂壶,壶身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守拙”。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仿佛盛满了岁月。

陈风上前拱手,刚要开口:“老人家,打扰了,我们是……”

话未说完,老者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目光在陈风与杨婉秋的衣袍上一扫而过——那是平山门弟子特有的制式,虽不显眼,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他直直看向陈风,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看你这衣袍的样式,莫不是平山门千流院的弟子?小伙子,你认识一个叫陈风,或是叫马坤的人吗?”

陈风大惊,下意识地摸了摸灵犀分水刺:“老人家认识我和马坤师兄?”

老者“嚯”地一下直起身,因动作过急,右腿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他却毫不在意,一把抓住陈风的胳膊,掌心粗糙如老树皮,力道却不小:“你真是陈风?我是马坤的爷爷啊!”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坤儿在信里把你夸上天了——说你入门才一个月,就敢跟‘赵家会’叫板,还带着马钰盈姑娘他们,硬生生帮他还清了那笔冤枉的贡献点!”

提及往事,陈风恍然。“老人家快别这么说,马坤师兄当初也帮了我们不少。”陈风连忙扶住马伯,“再说,‘赵家会’行事霸道,我们也是看不惯。”

马伯抹了把眼角,眼眶有些发红:“坤儿在信里说,若不是你们,他可能已经被逐出宗门了。你们是马家的恩人啊!”他拉着两人往院里走,“快进来坐,我给你们泡壶好茶。”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几株翠竹亭亭玉立,石桌上摆着一套素雅的茶具。马伯招呼两人坐下,转身进了屋,片刻后端出一个青瓷茶罐,里面装着些色泽墨绿、形似雀舌的茶叶。“这是‘青心茶’,是主家看我这老头子还有用的时候送的,说是能宁神静气,最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修士。”

他用紫砂壶泡了茶,倒在小巧的白瓷杯里,茶汤清澈碧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陈风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清凉从舌尖直透丹田,连日来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马伯,您怎么会在这儿?”杨婉秋轻声问道。

马伯捧着茶杯,叹了口气:“说来也是缘分。我本是乡下农户,三十年前遭山贼洗劫,一家老小差点没了性命,我的腿就是那时候被打瘸的。多亏主家路过,救了我们全家。”他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后来他见我还识得些草药、能辨几分玉石,恰逢万朝城万宝阁缺个主事的,就把这位置给了我。”

“可我啊,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马伯自嘲地笑了笑,“分不清法器的品级,记不住灵草的药性,三年前就主动退位了,让给了更懂行的人。现在这样挺好,守着个小院,喝喝茶,等坤儿、宏儿来信。”他口中的宏儿,便是马坤的亲哥哥。

陈风这才明白,难怪万宝阁的守卫会指点他们来这儿。他说明来意:“我们想参加今日的拍卖会,却没有邀请函,不知马伯可有办法?”

马伯一拍大腿,爽朗地笑了:“这事简单!虽说老头子我已经隐居,但在万宝阁还有几分薄面。安排个位置,相信里面的人还会给我这个面子。”他转身进屋,取来一张泛黄的信纸和一支狼毫笔,又研了些墨,蘸笔写道:“老友,见字如面。平山门的陈风、杨婉秋与我孙儿有恩,烦请给个面子引两位道友入内,安排雅间。”

写完,他又从怀里摸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万宝阁·元老”,背面是一朵简洁的玉兰花纹,边缘虽有些磨损,却依旧透着古朴的威严。“拿着这个,比邀请函管用。”

陈风接过信纸与令牌,郑重地道:“多谢马伯。”

“谢什么,你们帮了坤儿,就是帮了我马家,”马伯摆了摆手,“快去看看吧,拍卖会辰时三刻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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