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水云真人（1/2）

小院的寂静被晨露打碎时，陈风的房间里终于传出一声轻吁。

八天了。

这八天里，陈风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马钰盈他们来叫他去做任务，他婉拒了；马大壮敲门问要不要带些吃食，他只说还有存粮。房间里的油灯换了三盏，桌上的清水添了十几次，窗外的日升月落重复了八回，他始终盘膝坐在床榻上，一遍遍揣摩《水爆弹》的精要，一次次凝聚、溃散、再凝聚。

此刻，他掌心之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弹。

与之前凝聚的水团截然不同。

水团松散，虽有形却无骨，表面泛着水光，内里能看到细微的气泡，操控时总有种滞涩感，仿佛握着一团湿棉絮。

而这颗水弹，却凝练得如同一块透明的冰玉，表面光滑如镜，看不到丝毫杂质，边缘线条锐利，隐隐透着一股紧绷的张力。它不再是随波逐流的“水”，更像是被灵力淬炼过的“器”，静静悬浮时，能感受到内里蕴含的爆发力，仿佛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撕裂空气。

“终于成了。”陈风嘴角扬起一抹疲惫却满足的笑。他尝试着催动灵力，掌心的水弹瞬间射出，“嗖”的一声击穿了窗纸，钉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没有炸开，而是像一颗石子般深深嵌入树干，只留下一个湿润的孔洞。

这便是水弹与水团的本质区别：水团靠冲击力伤人，撞到人的一瞬间也就散开了，而水弹则兼具穿透力与爆发力，不仅能造成冲击，也会制造穿透，这也是《水爆弹》后续能压缩成“爆弹”的基础。

他又尝试同时凝聚水弹。一颗，两颗，三颗……当第五颗水弹出现在身前时，陈风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经脉传来阵阵刺痛。他不敢再试，连忙散去所有水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按照刚才的消耗计算，只凝聚一颗水弹，他能连续施展上百次；两颗，便锐减到三十次；三颗，十次；四颗，三次；五颗，便已是极限，灵力会被瞬间抽干。这消耗呈几何级增长，比他想象中还要苛刻。

“看来控元境初期，自身的灵力储备程度，最多同时操控三颗水弹才稳妥。”陈风暗自记下，随即紧绷的神经一松，八天不眠不休积累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他连外衣都没脱，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陈风！陈风！快醒醒！”是马大壮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要去听长老讲道了，再不去就晚了！”

陈风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窗外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估摸着已是巳时。他茫然道：“讲道？我怎么不知道？”

“通告三天前就贴出来了！”门外传来马钰盈无奈的声音，“你这八天关在屋里修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知道才怪！”

陈风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没踏出房门半步。他翻身下床，胡乱套上外衣：“在哪里？还有多久？”

“半个时辰！”王磊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在院门口等你，快点！”

“来了！”陈风顾不上洗漱，抓起身份令牌就往外冲。幸好突破控元境后，身体素质大幅提升，否则连着八天苦修，此刻怕是连路都走不稳。

一路疾奔，赶到演武场时，这里已经坐满了弟子，黑压压一片，足有上千人。演武场是千流院最大的场地，呈椭圆形，中央是青石板铺就的比试台，周围是阶梯式的看台。

陈风扫了一眼，西边的看台上，坐着数十位身穿宝蓝色长袍的内门弟子，他们神态从容，气息沉稳，与周围的外门弟子形成鲜明对比。而内门弟子的第一排，坐着五个熟悉的身影——齐柳、李乾云、张义井、张义慎、赵静珑，正是内门前五的顶尖弟子，他们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们无关。

东边的看台则属于外门弟子，穿着浅蓝色的服饰，人头攒动，议论声不绝，还有不少弟子像陈风他们一样正匆匆赶来。陈风几人来得晚，只能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刚坐稳，就听到汇流殿的方向传来一声悠扬的钟鸣。

“铛——”

钟声穿透云层，回荡在整个千流院上空。原本嘈杂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演武场中央的比试台。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比试台左侧的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朵乌云，淅淅沥沥的雨滴降落下来，却并未直接触碰地板，而是在半空，漂浮着聚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一个水团，水团旋转着凝聚，渐渐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随着水汽越来越浓郁，人形越来越清晰，最终凝实成一位身着灰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负责外门事务的吴长老。

几乎在同时，比试台右侧的浣灵湖里，水花翻涌，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在半空当中直接拐了个弯，落在演武场上，竟也凝聚出一个人形——是位身穿蓝袍的中年修士，面容威严，正是掌管功法堂的周长老。

更令人惊叹的是，比试台正中央，没有任何征兆，一团透明的水团凭空浮现，水团缓缓收缩，化作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修士，面容俊朗，气息内敛，正是炼丹堂的刘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