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超肥的一章(你们喜欢吗?)(2/2)
伊莎很自然地走到桌子的另一侧,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一张巨大的羊皮纸在两人之间摊开,旁边散落着几支羽毛笔与墨水瓶,像某种无声的邀约。
她的默默然没有乱跑,安静地盘踞在她膝头,雾状的躯体微微起伏,仿佛在呼吸。
这次回庄园,它没有主动靠近哈利,甚至在伊莎抚摸那男孩的头发时,也毫无反应。
这似乎印证了伊莎之前的推测:伏地魔遗留在哈利体内的那片灵魂碎片,要么极其微弱,要么处在某种深度的休眠或融合状态。
它尚未侵蚀哈利的主体意识,也未对默默然构成强烈的、“同类”般的吸引。
但两人都没有因此放松。
未知,往往比已知的威胁更令人不安。
那片碎片究竟是伏地魔疯狂之下无意制造的“失败品”,还是一枚埋藏极深的“休眠炸弹”?默默然的“不感兴趣”,到底意味着安全,还是某种他们尚未理解的、更危险的屏蔽机制?
研究就在这样的寂静中开始了。
说是两人探讨,但大部分时间里,室内只有羽毛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偶尔夹杂书页翻动的轻响。
他们各自埋首,在纸上写写画画,推演着各种魔法变体与诅咒可能的反应以及默默然的逻辑原理或者‘食谱清单’。
伊莎的笔迹清晰工整,一行一行列着默默然表现出的所有异常特性,并与已知的黑魔法、灵魂契约进行交叉比对。
西弗勒斯的笔记则晦涩得多,夹杂大量自创的符号与缩写,笔锋锐利,更多从魔药反应与能量转换的角度,分析默默然“消化”情绪乃至灵魂碎片可能带来的魔力异变与宿主负担。
两人的思路时而并行,时而交汇。
偶尔,伊莎会停下笔,指尖轻轻点在西弗勒斯推导的某处她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提出一个假设。
西弗勒斯则会用更复杂的公式,或一个意想不到的魔药或者魔咒可能性来回应。
当然,也有争吵的时候。
西弗勒斯很快发现,伊莎的字虽工整,逻辑却跳跃,有时纸上只留下一两个关键词,中间的推导步骤不翼而飞。
伊莎也会因为西弗勒斯过度简化的缩写,联想到完全错误的词汇,导致整条思路推倒重来。
起初一两天,两人尚有所收敛,措辞谨慎。
不知从哪一天起,,争执变得直接。
“你这里跳了三步,斯内普教授,难道你的大脑也学会了幻影移形?”
“至少我的推导不会因为某个词长得像‘曼德拉草’就拐进死胡同,希尔小姐。”
吵架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教授、先生等奇奇怪怪的称呼都会冒出来,而希尔家主、希尔小姐、小姐、研究员会随着各种奇怪的修饰词一起说出。
往往吵到某一刻,其中一人会突然停顿,盯着纸上的某处,怔住。
接着,另一方也会沉默,空气里紧绷的敌意渐渐消散,化作一声恍然的叹息,或是更罕见的一声短促的笑。
西弗勒斯不喜欢大笑。
伊莎后来偶然发现了原因:他有一对明显的虎牙,笑起来时会不自觉地露出来,这让他显得不那么“斯内普”。
所以他总是抿着唇,只在极少数时刻,允许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克制的弧度。
伊莎瘦弱的原因,西弗勒斯也找到了。
她几乎只喝牛奶,偶尔是蔬果汁,对肉类尤其是半生不熟的碰也不碰。
“我吃那些会不舒服。”她这样推脱,眉头微蹙,不像说谎。
西弗勒斯没再追问,只是后来熬制营养补充剂时,默不作声地调整了两次配方。
此刻,西弗勒斯停下笔,抬起眼。
伊莎正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推导,眉心蹙紧,嘴唇无意识地抿成一条线。
她的右手微微抬起,指尖已有极淡的魔力开始萦绕。
“不行。”
西弗勒斯的手比她更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触及的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温度也低的吓人。
“得给我看完再试。”西弗勒斯的声音压得很低。
这是因为伊莎的魔法是“瞬发”魔法。
念头一起,魔力便随之涌动,往往来不及经过完整的逻辑校验。
伊莎永远不能确定自己写下的某个假设性变体,会在现实中引发怎样的后果。
可能只是一缕青烟,也可能是一场小型的魔力爆炸。
大部分时间他能拦住伊莎。
偶尔,就像此刻,拦不住。
细微的噼啪声在伊莎指尖绽开,一小团银蓝色的光雾悄然扩散,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类似薄荷灼烧过的气息。
“是个小型的变体。”伊莎轻轻说,耳廓都红了。
西弗勒斯松开她的手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瞬发魔法的缺点肉眼可见,过于依赖主观意念。’如今,西弗勒斯彻底明白了伊莎那句话背后的深意:每一次未经验证的念头,都可能化作不受控的魔力反应。
在收到云烟告知的希尔家诅咒契约没有到艾莉西亚身上后,对默默然研究的推进却令人意外地顺利。
整整一个月,他们埋首在羊皮纸、墨水瓶与无尽的理论推演中,渐渐摸索出一些规律。
默默然对不同情绪的“消化”,似乎会反馈给伊莎性质迥异的能量:
初步推测,吸食愤怒能够直接增强她的魔力强度;吸食悲伤则能加速她魔力的自然恢复;而吸食恐惧、这一项尚在反复验证中:似乎能短暂改善她的气色,让苍白的脸颊浮起一层极淡的、近乎健康的光泽。
当然,这些仍是纸上谈兵的“理论推测”。
实验风险太高、没有谁的情绪是纯粹单一的,悲伤中总裹挟着不甘,恐惧下常翻涌着愤怒。
而更棘手的是失控:偶尔,当默默然吸食过量,或是吞噬了过于驳杂浓烈的负面情绪时,伊莎会陷入一种近乎“麻痹”的状态。
她的表情会在瞬间变得空洞。
接着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尽可能挪向壁炉,将自己裹进毯子或他的黑袍里、如果他在附近的话。
然后,无法克制地发抖,牙齿打颤,这时候,即便是魔力共振也无法唤醒她。
西弗勒斯试过将自身的魔力温和地注入那道联结,只激起更剧烈的、无意识的战栗。
唯一有效的办法,是等待:等默默然慢慢“消化”干净那些黑暗,等她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挣扎着浮上来。
而这中间的过程,对西弗勒斯而言,同样是一种缓慢的凌迟。
他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伊莎缩成小小一团,像是沉浸在了某种他不知道的过往。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等。
他憎恨这种无力感,也憎恶无法问出问题的自己。
怎么问呢?那是他无法参与的过去,他无法到达也无力改变。
他能做的只是尽一切可能研究默默然,和她身上的诅咒契约,将一切回归到可控的熟悉的范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