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凌霄宗的备战（1/2）

一、两宗汇流

黑风谷之行未能成行。

就在沈砚小队准备出发的前夜，镇魔堡中央传送阵光华大放，一股迥异于天衍宗绵长醇厚、更显凌厉刚直的磅礴剑意，混杂着数十道强弱不一的锐利气息，降临堡内。

凌霄宗援军，到了。

相较于天衍宗以功能性的“净魔巡察使”小队形式支援，凌霄宗的姿态更为直接、更具压迫性。他们派遣的是一支完整的“斩邪剑锋营”，由一位资历极深的元婴后期剑修——断岳真人率领，麾下清一色皆是金丹期以上的精锐剑修，共计三十六人，合天罡之数。此外，还有十余位擅长阵法、丹符、御兽等辅助之道的修士随行。

凌霄宗修士的出现，立刻在镇魔堡内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两宗“玄元并脉”虽是高层定策，但数千年的疏离与旧怨，非一朝一夕可消。双方弟子在堡内相遇，虽不至于剑拔弩张，但眼神交汇间，总带着几分审视、比较与隐隐的隔阂。天衍宗弟子觉得凌霄宗的人太过冷硬倨傲，凌霄宗修士则认为天衍宗的人有些绵软虚浮。

这种微妙的氛围，在涉及到具体任务与指挥权时，变得更加明显。

断岳真人抵达后，立即与镇魔堡主事、天衍宗的烈阳长老（他已先行抵达坐镇）以及清源真人等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的内容很快以命令的形式传达下来：鉴于邪魔渗透加剧，污染区扩散速度超出预期，且疑似出现更高阶邪魔指挥的迹象，两宗决定立即整合力量，组成数支混合编队，对几个重点污染区进行更深入、更具攻击性的探查与清扫，旨在获取更准确的邪魔情报、尝试净化或遏制污染源，并尽量捕捉活体样本。

所有抵达前线的“净魔巡察使”与“斩邪剑锋营”成员，均需重新编组。

命令一出，众人反应各异。天衍宗这边，不少擅长辅助、研究的弟子面露忧色，与以杀伐见长的凌霄宗剑修混合行动，固然安全性可能增加，但也意味着行动风格将更偏向激进，他们的专长能否得到重视和发挥，是个问题。凌霄宗那边，则有些剑修对要与“非战斗专精”的天衍宗弟子组队略有微词，担心被拖累。

沈砚接到命令时，正在临时居所内，与阿蛊、铃央推演黑风谷可能遇到的规则污染模型。传令弟子特意补充：清源真人点名，沈砚、阿蛊、铃央三人需作为特殊人才，编入由两宗精锐混合组成的“甲三”探查队。而“甲三队”的队长人选，出乎许多人意料——并非两宗任何一位成名已久的元婴长老或其亲传，而是凌霄宗那位以智谋与独特“规则契约”之道崭露头角的真传弟子，苏清瑶。

“苏清瑶？”铃央有些惊讶，“她竟亲自来了前线，还担任混合编队的队长？”她对这位曾在两宗交流中有过数面之缘、总是笑意盈盈却让人看不透的凌霄宗天才，印象极为深刻。

沈砚目光微动。苏清瑶，那个在剑坪试图与他订立“观察契约”的女子。她的到来，并担任队长，恐怕绝非偶然。

“看来，我们这位‘盟友’，对边境发生的事情，以及……对我，都抱有极大的兴趣。”沈砚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混合编队，平衡各方……这或许是她擅长的领域。”

二、瑶光定策

“甲三队”的首次集结，安排在镇魔堡东侧一处专为高级别会议准备的石殿内。石殿空旷，地面铺着光滑的黑石，四壁镶嵌着照明与隔音的符文，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石质圆桌，并无主次之分。

沈砚带着阿蛊、铃央踏入石殿时，里面已有十余人。凌霄宗修士大多身着白色或淡青色劲装，外罩轻甲，背负长剑，站姿如松，眼神锐利，气息连成一片，隐隐有剑气升腾。天衍宗这边，除了沈砚三人，还有丹霞峰的一位师姐（柳萱）、阵符峰的那位师姐（陈薇），以及战殿派来的一位金丹后期护卫队长（赵刚）。此外，还有两位沈砚不认识的凌霄宗修士，一位气息沉凝如岳，是位面容严肃的壮年剑修（石锋），另一位则是个子娇小、眼神灵动、腰间挂着好几个灵兽袋的少女（林巧儿），显然是御兽一脉。

圆桌首席，一身水蓝裙裳的苏清瑶已然落座。她并未穿凌霄宗的标准服饰，长发简单束起，面容依旧精致带着笑意，但眼底却少了平日的慵懒，多了几分专注与清明。她面前摊开了一卷似乎以特殊兽皮制成的卷轴，上面灵光流转，却看不清具体内容。

见到沈砚进来，苏清瑶眼眸微亮，笑意加深了几分：“沈道友，别来无恙。看来阴阳涧一行，收获匪浅。”她竟似一眼看出了沈砚气息的深层变化。

沈砚心中微凛，拱手道：“苏道友慧眼。边境危急，道友亲临，并担此重任，令人钦佩。”

“职责所在，亦是机缘所在。”苏清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目光扫过殿内所有人，声音清朗地开口，“诸位道友，请坐。从今日起，我们便是‘甲三队’的同袍，将共赴险地，探查邪魔。在讨论具体任务之前，我们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我们这支由两宗弟子、不同道途修士组成的队伍，该如何协作，才能发挥最大效力，并将内耗与风险降至最低？”

那位名叫石锋的凌霄宗壮年剑修沉声道：“既以苏师妹为队长，自然听从队长号令。剑修擅攻伐破邪，届时我等为锋矢，其余道友辅助策应即可。”他话语直白，带着凌霄宗惯有的干脆，但也隐隐将队伍分出了主次。

天衍宗的赵刚皱了皱眉，但没说话。柳萱和陈薇则对视一眼，眼中有些无奈。

苏清瑶却摇了摇头，笑容不变：“石师兄所言，是常规战阵之法，适用于敌情明确、正面交锋。但我们此行的首要任务是‘探查’，面对的是规则诡异、行踪莫测、善于污染环境的域外邪魔。单纯以剑修为锋矢，固然锐利，却可能像重拳打棉花，难以触及核心，甚至可能因冒进而陷入不可知的规则陷阱，或被污染侵蚀。”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在那卷灵光卷轴上：“非常之敌，需非常之法。我提议，我们不为这支队伍预设固定的主次与分工。”

“不预设？”众人都是一愣。

“不错。”苏清瑶点头，目光扫过每个人，“我们根据即将面对的具体情境、敌人的特性、环境的限制、以及每位队员在不同方面的优劣势，进行动态的任务分配与力量调配。我称之为——‘动态的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林巧儿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可以这么理解。”苏清瑶耐心解释，“我们将每次行动，视为一次‘合作契约’的订立过程。契约的目标，是高效、安全地完成探查任务。而契约的内容——也就是谁负责什么、承担多大风险、获取何种信息或资源、如何配合、出现意外如何应对等等——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行动前、甚至行动中，根据最新情报和局势变化，由我们所有人共同‘商议’决定。”

“而这个‘商议’的基础，便是对彼此能力、特性、以及任务需求的清晰认知与量化评估。”苏清瑶说着，手指在卷轴上一划。卷轴上灵光大盛，投射出一片清晰的光幕，光幕上出现了在场所有人的名字，名字后面跟着一系列简洁的标签和类似进度条的光柱。

沈砚的名字后面，赫然有：【规则感知（极高）】、【阴阳之道（精通）】、【契约亲和（特殊）】、【实战应变（上）】等标签，后面光柱长短不一，但“规则感知”的光柱几乎满格。

阿蛊是：【蛊术（精通-偏阴阳\/探查）】、【毒\/医（中）】、【危机直觉（高）】。

铃央是：【正统道法（精通）】、【协调\/记录（高）】、【心志坚韧（高）】。

柳萱：【丹道\/医道（精通）】、【生机感知（高）】。

陈薇：【阵符（精通-偏净化\/探查）】。

赵刚：【正面攻防（高）】、【小队指挥（中）】。

石锋：【剑道攻伐（极高）】、【破邪（高）】、【耐力（高）】。

林巧儿：【御兽\/侦查（精通）】、【环境适应（高）】。

甚至苏清瑶自己后面也有：【规则契约（特殊）】、【战术推演（极高）】、【剑道（精通）】、【统筹（高）】等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