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藏间的温度（1/2）

傍晚六点四十三分，林怡希站在公寓楼下的路灯下，不时看表。h说八点见面，但她提前两个小时下楼，是为了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小区里一切如常，孩子们在游乐场玩耍，老人们在树下下棋，只有角落里的垃圾桶旁蹲着一只野猫，警惕地盯着她。林怡希刻意绕了几条不同的路线，穿过小区花园，又从地下车库兜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尾随后，才回到公寓楼入口。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她不断瞥向楼道监控摄像头，计算着盲区位置。当电梯停在30层时，她故意在楼层显示屏前停留了几秒，确认没有人按302室的按钮。

回到家，林怡希第一时间检查了冰箱——温度依然稳定在3.9c，秘密区域的药剂没有异常。她迅速关上冰箱门，从厨房柜子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柠檬水，实则里面掺了她从公司实验室带回来的特殊检测试剂。

如果302室真的在进行什么实验......她小声嘀咕，将杯子放在靠近302室方向的空调出风口下方。这种试剂对特定化学物质极其敏感，如果有异常气体通过通风系统飘散过来，液体颜色会发生变化。

六点五十八分，门铃响了。

林怡希通过猫眼确认门外站着的是周延，他今天换了一件浅色衬衫，看起来比昨天更加随和，甚至带着一丝邻家男孩的亲切感。

晚上好，周延微笑着，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听说你喜欢草莓酱，我路过进口超市，正好看到这个牌子，就给你带了一瓶。

林怡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链：谢谢，不过你不用......

我知道这很冒昧，周延打断她，目光真诚，但作为邻居，我注意到你最近好像...很忙？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也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林怡希接过纸袋，嗅到一股淡淡的草莓香气，与她记忆中母亲常做的果酱味道惊人地相似。进来吧。她最终说道，侧身让出通道。

周延走进客厅，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墙角的几个大纸箱和冰箱上贴满的标签。你在为...即将到来的寒潮做准备？他环顾四周，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探究。

只是习惯性多备一些物资。林怡希递给他一杯水，刻意避开了放有检测试剂的杯子，最近新闻上不也说了吗，极端天气越来越多。

周延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温度高得异常。确实。他点点头，目光落在冰箱上，不过，你似乎比我想象的准备得更充分。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周延突然说道：你知道为什么4c是生物样本保存的标准温度吗？

林怡希的手指微微一颤，水杯差点脱手。为什么？她谨慎地反问。

因为这是大多数病原体活性与结构稳定性之间最微妙的平衡点。周延微笑着解释，高于4c，很多病毒会快速繁殖；低于4c，它们的结构又会受到破坏。4c，刚好是它们能够保持活性但又不会迅速扩散的安全温度

林怡希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你到底是谁？

周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照片上是林怡希的母亲，站在某个实验室里，背景是一排标有温度标记的冷藏柜。我认识你母亲，林医生。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或者说，我曾经认识。

林怡希的呼吸停滞了。母亲去世已经十年，除了几位老同事，几乎没人记得她曾经是生物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你...认识我母亲？

十年前，我们一起参与过一个项目。周延的目光变得深远，冰霜，研究极端环境下生物样本的保存技术。你母亲是项目负责人之一，负责低温稳定性测试。

我不明白。林怡希摇头，我母亲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个项目。

因为她后来退出了。周延拿起照片，指着背景中一个模糊的标志，当她发现这个项目的真正目的后，就试图阻止它。但不幸的是......他欲言又止。

不幸的是什么？林怡希追问。

周延叹了口气：项目继续进行了，而你母亲在一场中去世了。官方说法是医疗事故，但我们都清楚那不是意外。

林怡希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零散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母亲生前最后几个月确实反常地忙碌，经常深夜回家，有时还会接到加密电话后匆匆出门。她曾经无意中听到母亲和父亲的争吵，提到不能让项目继续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