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风起青萍（1/2）

库房失窃引发的对峙，最终在几个老成持重（或者说胆小怕事）的头目劝阻下，没有立刻演变成全面火拼。但裂痕已如瓷器上的冰纹，清晰可见，无法弥合。

赵虎怒气冲冲地返回聚义厅，下令严查，尤其是二当家手下的人。二当家则阴沉着脸回到东院，紧闭院门，加派心腹守卫，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整个黑风寨被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笼罩，人人自危，以往那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喧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和警惕的眼神。

林衍知道，火候还差一点。需要一把更烈的火，将这堆脆薄的纸彻底烧穿。

他的目光，投向了后山地牢，更准确地说，是投向了那个姿色出众、被赵虎和二当家都“关注”着的少女。

夜色再次成为最好的掩护。林衍熟门熟路地潜入地牢，这次的目标更加明确。他避开守卫，来到关押少女的牢房外。少女并未入睡，抱着膝盖坐在草堆上，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濒死小兽最后的倔强。

林衍没有现身，只是屈指一弹，一缕细微得几乎不可察觉的血灵力，裹挟着一小撮无色无味的粉末，透过牢门缝隙，飘向少女。这是他特制的“幻心散”，能让人短时间内精神恍惚，易于引导。

少女身体晃了晃，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林衍的声音如同最轻柔的耳语，直接在她恍惚的心神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导：“听着……明天傍晚，送饭的人会是你最后的机会……饭食下有东西……吃下去，你会暂时浑身发热，像得了急病……他们会把你移出地牢，送到……”

他留下一个模糊的指引，指向东院附近一处废弃的柴房。那里位置偏僻，却恰好在二当家日常巡视路线的边缘。

做完这一切，林衍迅速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第二天傍晚，地牢里果然骚动起来。那少女在吃过送来的稀粥后不久，突然脸色潮红，浑身滚烫，口中断续发出痛苦的呻吟，状似急症。看守的地牢头目不敢怠慢——这少女是虎爷和二当家都“惦记”的，万一死在地牢，他担待不起。略一犹豫，便命人将她抬出地牢，按“惯例”先送到那处废弃柴房暂置，同时派人分别去禀报赵虎和二当家。

消息几乎同时传到赵虎和二当家耳中。

赵虎正在为库房失窃和手下办事不力恼火，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找个懂点医术的去看看！别让她死了！”他此刻更关心如何抓住二当家的把柄，彻底清算。

二当家却心中一动。这少女他觊觎已久，之前碍于赵虎，一直没敢妄动。如今这少女“病重”被移出地牢，岂非天赐良机？若能趁赵虎不注意，将人弄到自己手中……他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与贪婪。

他立刻叫来一个绝对心腹，低声吩咐：“去柴房那边盯着，等夜深人静，巡哨换岗的间隙，把人给我悄悄带到东院来。手脚干净点！”

夜幕深沉，山寨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

柴房外，二当家的心腹带着两个手下，如同鬼魅般摸了过来。他们轻易打发了那个临时派来照看（实则打瞌睡）的杂役，正要进入柴房。

就在这时，另一队人影也从暗处出现——是赵虎的亲卫队长！他奉赵虎之命，也是想来“查看”少女病情，实则暗怀心思。赵虎虽不耐烦，却也怕二当家抢先，更怕这少女万一有什么特殊价值（比如其家族真能拿出巨额赎金），所以派了亲信过来。

两拨人在柴房门口撞了个正着。

黑暗中，双方都是一愣，随即警惕起来。

“王队长？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二当家的心腹率先发问，语气不善。

“奉虎爷之命，查看那女人的病情。”亲卫队长王队长冷哼一声，“你们二当家的人，鬼鬼祟祟在这里又想干什么？”

“我们也是奉二当家之命，来照看病人！”

“照看？需要三个人，还带着麻袋和绳子？”王队长眼尖，看到了对方手中之物，厉声喝道。

话不投机，本就互不信任，又都心怀鬼胎，几句争执之下，火药味瞬间浓烈。不知是谁先拔出了刀，黑暗中寒光一闪——

“动手！”

刹那间，刀剑碰撞声、怒喝声、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两拨人在这偏僻柴房外，为了一个昏迷的少女，爆发了死斗！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传开。

最先赶到的是附近巡哨的山匪，看到是虎爷和二当家的人打起来了，吓得不敢靠近，连忙分头去报信。

赵虎正搂着两个抢来的女子饮酒作乐，闻报勃然大怒：“反了！二当家的人敢对我的人动手？！”他本就憋着火，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抓起鬼头刀，带着大批亲卫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