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星夜拷心（1/2）

亡魂溪源头一战，虽惊险万分，终归顺利拿到了阴冥铁。

回程的路上，三人刻意绕开了最危险的区域，但万蛛山脉的险恶远超想象。他们遭遇了数次妖兽袭击，甚至还碰上了一队鬼鬼祟祟的修士，看服饰似是血狼帮的探子。

双方照面后都未动手，只隔着百丈距离对峙片刻，各自退去。

“血狼帮的触角伸得够远。”秦雨薇低声道，“这里距离亡魂溪源头不过百里，他们的人竟敢深入至此。”

“恐怕是在找什么。”林衍眼神微凝，“也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冷面道：“来时我注意过，沿途有三处新留下的战斗痕迹，死者多是散修，但也有两个穿着血狼帮服饰。有人在猎杀他们。”

林衍心中一动。血狼帮在万蛛山脉凶名赫赫，什么人敢主动猎杀他们的人？

是万蛛门？还是……第三方势力？

不及细想，三人加快了脚步。怀揣着阴冥铁这等重宝，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好在之后的路上再未遇到麻烦。七日后，他们回到了黑寡妇谷。

谷口戒备森严，黑心叟亲自带人镇守，看到三人归来，长舒一口气：“林长老，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几日谷外多了不少不明身份的探子，老夫担心你们出事。”

“有劳前辈挂心。”林衍道，“谷中可还安稳？”

“一切如常。柳姑娘炼出了一批‘清心丹’，对抵御瘴气、平复心魔颇有奇效，谷中修士争相购买，倒是让咱们多了笔收入。”黑心叟笑道，“叶老和莫道友的伤势也彻底痊愈了，如今都在闭关冲击筑基三层。”

林衍点点头，将亡魂溪之行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隐去了混沌劫指等底牌，只说是侥幸引开了冥水玄龟。

黑心叟听得心惊肉跳：“三阶妖兽……林长老当真福缘深厚。这阴冥铁既已到手，何时送去蛛市？”

“明日便去。”林衍道，“此事宜早不宜迟。”

“老夫陪你去。”黑心叟正色道，“万蛛门那帮人，表面客气，背地里算计不少。多个人，多个照应。”

林衍想了想，没有拒绝：“也好。”

次日，林衍、秦雨薇、黑心叟三人带着阴冥铁，再赴蛛市。

这一次，蛛三执事早早等在蛛巢殿外，脸上堆满笑容：“林长老果然信人！门主得知你们平安归来，很是高兴，已在殿内设宴等候。”

殿内果然摆了一桌酒席，虽不算奢华，但在这万蛛山脉已是难得。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朴素灰袍、面容枯瘦的老者，正是万蛛门门主——蛛老怪。

他气息内敛，如渊似海，林衍以通幽之眼观之，只觉对方体内灵力浑厚无比，远超筑基后期，却又比真正的金丹修士少了些圆融自如，果然是假丹境界。

“晚辈林衍，见过门主。”林衍拱手行礼。

蛛老怪抬眼打量他，目光如针，刺得林衍识海微震。但混沌魂印自行运转，灰光一闪，便将那无形的压力化解。

“哦？”蛛老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小友好本事。坐。”

众人落座。蛛三亲自斟酒，态度殷勤得反常。

酒过三巡，蛛老怪才切入正题：“阴冥铁可带来了？”

林衍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块磨盘大的漆黑金属。阴冥铁一出，殿内温度骤降，阴寒死气弥漫。

蛛老怪眼睛一亮，伸手一抓，阴冥铁便飞入他手中。他仔细端详片刻，满意点头：“品质上乘，足有三百斤。好，很好。”

他收起阴冥铁，看向林衍：“小友可想知道，老夫要此物何用？”

林衍平静道：“门主之事，晚辈不敢多问。”

“告诉你也无妨。”蛛老怪淡淡道，“万蛛门传承三百年，有一件镇门之宝‘万蛛毒幡’，乃初代门主所炼，可御万毒、控千蛛。三十年前与血狼帮大战时受损，需阴冥铁等材料修复。如今材料已齐，不日便可重炼毒幡。”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衍：“毒幡一成，万蛛门便不惧血狼帮与阴鬼宗。届时，这万蛛山脉外围，便是本门一家独大。小友以为如何？”

这是在敲打，也是在拉拢。

林衍不动声色：“晚辈恭喜门主。”

蛛老怪笑了：“小友是聪明人。老夫也不绕弯子了——你杀了鬼手，得罪了阴鬼宗。虽然本门暂时压下了此事，但阴鬼老人那老鬼睚眦必报，迟早会找你麻烦。”

“门主的意思是？”

“加入万蛛门，做老夫的亲传弟子。”蛛老怪语出惊人，“老夫可以传你本门核心毒功《万蛛噬心诀》，助你三年内突破筑基后期。有万蛛门庇护，阴鬼宗也不敢动你。”

殿内一静。

秦雨薇和黑心叟都看向林衍。

林衍沉默片刻，摇头：“多谢门主厚爱。但晚辈已有师承，不便另投他门。”

蛛老怪笑容不变，眼中却冷了几分：“哦？不知小友师承何派？”

“家师乃山野散修，名讳不便透露。”林衍道，“不过门主放心，晚辈既已接下客卿长老之位，自会遵守约定。只要万蛛门不负我，我必不负万蛛门。”

这话说得客气，却也划清了界限——我可以帮你做事，但不会彻底归附。

蛛老怪盯着林衍看了许久，忽然大笑：“好！有骨气！老夫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他举起酒杯：“那就一言为定。从今日起，林小友便是我万蛛门客卿长老，地位与蛛三相当，可调用本门部分资源。相应的，本门若有大事，也需小友出手相助。”

“理应如此。”林衍举杯相敬。

酒宴在看似融洽的气氛中结束。蛛三送三人出殿时，又塞给林衍一个储物袋：“这是门主额外赏赐的一千灵石，还有客卿长老的月俸。林长老日后若需什么，尽管开口。”

离开蛛市，黑心叟才低声道：“林长老，蛛老怪此人，心机深沉，不可不防。他今日拉拢不成，恐怕会有后手。”

“我知道。”林衍点头，“但我们暂时还需要万蛛门这块招牌。至少在阴冥铁的事情传开之前，他们不会翻脸。”

“阴冥铁的事会传开？”

“一定会。”林衍冷笑，“蛛老怪故意当众说出要重炼万蛛毒幡，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血狼帮和阴鬼宗不会坐视毒幡修复，接下来，万蛛山脉怕是要乱了。”

秦雨薇蹙眉：“那我们……”

“坐山观虎斗。”林衍道，“趁他们狗咬狗，我们抓紧时间提升实力。黑寡妇谷位置偏僻，暂时安全。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决定下一步。”

回到山谷，林衍立刻召集众人，宣布闭关。

这一次闭关的目标，是彻底稳固筑基四层修为，同时参悟《混沌魂经》的第二枚魂印，并尝试将混沌劫指修炼到收发自如的境界。

他选在了山谷最深处一处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口布下三重禁制，由秦雨薇和冷面轮流值守。

溶洞内灵气比外面浓郁三成，洞顶有钟乳石滴水，形成一个小水潭，潭水清冽，蕴含微弱的灵气。

林衍盘坐在水潭边，取出所有灵石和丹药，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苦修。

第一周，他彻底巩固了筑基四层修为，混沌气旋如磨盘般旋转，灵力浑厚凝实。

第二周，他开始尝试凝聚第二枚混沌魂印。

有了第一枚魂印的经验，这次顺利了许多。但魂印的凝聚需要庞大的魂力支撑，林衍的魂力虽远超同阶，仍感吃力。

他服用了柳青青特意炼制的“养魂丹”，又用从鬼手那里搜刮来的“阴魂石”辅助，终于在第三周末，识海中浮现出第二枚魂印的雏形——只有米粒大小，灰光黯淡，但已初步成型。

接下来需要慢慢温养，让它与第一枚魂印形成共鸣，最终双印齐飞，威力倍增。

第四周，林衍全力修炼混沌劫指。

这一式秘术对灵力和魂力的消耗都极大，而且对肉身负担重。林衍连续练习，指尖经脉多次受损，又用丹药修复，如此反复，痛苦不堪。

但他咬牙坚持。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没有捷径可走。想要获得远超同阶的实力，就要付出远超同阶的代价。

一个月后，林衍出关。

他的气息更加内敛，眼神深邃如潭，举手投足间有种浑然天成的韵味。虽然修为还是筑基四层，但给人的感觉，却比许多筑基中期还要危险。

走出溶洞，秦雨薇和冷面立刻迎上。

“如何？”秦雨薇问。

林衍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灰光凝聚，无声无息。

他对着十丈外的一块巨石轻轻一点——

噗。

巨石中央出现一个拇指粗的孔洞，边缘光滑，没有一丝裂痕。而巨石本身，甚至没有晃动一下。

“混沌劫指，小成。”林衍收指，“现在一指只需消耗一成灵力和魂力，威力却比之前提升三成。全力爆发的话，可威胁假丹修士。”

秦雨薇和冷面都露出喜色。有这一式杀招在，他们面对筑基后期也有了底气。

“谷中情况如何？”林衍问。

“一切正常。叶老和莫道友都突破到了筑基三层，柳姑娘的炼丹术也精进了，如今能炼制几种三阶丹药。”秦雨薇道，“黑心前辈一直在打探外界的消息，听说……万蛛门和血狼帮已经开战了。”

林衍毫不意外：“详细说说。”

三人边走边谈，回到主洞穴。

黑心叟早已等候多时，见林衍出关，连忙汇报：“三天前，万蛛门与血狼帮在‘毒蝎岭’爆发冲突，双方各出动近百人，死伤惨重。万蛛门仗着地利和毒功，略占上风，但血狼帮凶悍，也未吃亏。”

“阴鬼宗呢？”

“阴鬼宗按兵不动，似乎在观望。”黑心叟道，“不过有传言说，阴鬼老人暗中与血狼帮接触，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

“坐收渔利。”林衍冷笑，“看来阴鬼老人也不傻。等万蛛门和血狼帮两败俱伤，他再出手收拾残局。”

“那我们……”

“继续观望。”林衍道，“不过也要做好准备。一旦大战波及到黑寡妇谷，我们要有能力自保。”

他看向秦雨薇和冷面：“从今天起，你们轮流带人在谷外巡逻，加强警戒。另外，将谷中的防御阵法再加固一遍，灵石不够就用库存的。”

“是！”

接下来的日子，黑寡妇谷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林衍亲自出手，在谷口布置了“混沌迷踪阵”——以混沌灵力为基，融入魂印之力，阵法一旦启动，可干扰神识，扭曲视线，筑基后期修士陷入其中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脱身。

秦雨薇则在谷内各处埋下“冰魄寒爆符”，一旦敌人闯入，符箓引爆，寒气爆发，可瞬间冻结大片区域。

冷面训练了一批擅长隐匿和刺杀的修士，组成暗卫队，负责夜间巡逻和刺探情报。

叶老和莫道友负责后勤，柳青青全力炼丹，储备疗伤、解毒、恢复灵力的丹药。

黑心叟坐镇中枢，协调各方。

整个山谷如同精密的机器，高效运转。

又过了半个月，外界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