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北狄和谈成（1/2）

北境戒备森严的将军府邸深处，一间由重兵把守的密室内。

被俘的“墨师”卸去了那身特制的灰色工服，露出一张苍白而清瘦的面孔，看起来约莫四十余岁，眼神中带着长期专注于技术而形成的执拗与疏离，此刻更混杂着落网后的颓唐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双臂被特制的牛筋绳索缚在身后，坐在一张硬木椅上，对面是林雪，以及前来协助审讯的赵虎。

林雪没有用刑，也没有威吓，只是让士兵端来热腾腾的肉汤和面饼，放在“墨师”面前。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林雪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师”警惕地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林雪，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住生理的需求，狼吞虎咽起来。

待他吃完，林雪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和：“怎么称呼？”

“……墨衡。”他沉默片刻，哑声道。

“墨衡先生，”林雪点点头，“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明白我们为何大费周章将你请来。青石谷已毁，北狄王庭亦容不下你们，负隅顽抗，或者寄希望于那渺茫的西北信号，还有意义吗？”

墨衡低着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一旁的赵虎见状，从随身携带的木箱里，取出几样东西，轻轻放在桌上。一块是从损坏的金属巨兽身上取下的、刻有奇异纹路的金属碎片；一小瓶凝固的暗红色油脂；还有几张赵虎凭借记忆画下的、那黑色豹形怪物的结构草图。

“墨先生，”赵虎开口，语气带着技术人员的直接，“这些东西，以现今的冶炼和工匠技艺，根本做不出来。还有那黑豹的能量核心，绝非油脂燃烧所能驱动。你们掌握的知识，不属于这里。闲王殿下对此极为关注，他曾言，技术本身无分善恶，关键在于掌握技术的人，用其来做什么。格物院求才若渴，若先生愿将所知倾囊相授，用于强国富民，而非制造杀伐之器，殿下必以国士待之，格物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赵虎的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戳中了墨衡作为技术研究者的核心。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零件”和草图，眼神复杂。他毕生追求技术的极致，青石谷的经历却让他意识到，技术若没有正确的引导和约束，只会带来灾难。而那个传说中的格物院，那个能造出火炮、连弩，似乎与他有着某种相似追求的闲王……或许，真的是一个不同的选择？

长时间的沉默后，墨衡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们……想知道什么？”

林雪与赵虎对视一眼，知道突破口已经打开。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墨衡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令人震惊的真相：

他们并非此界之人，来自一个被称为“天工城”的地方。那是一个极度依赖各种精密机械和能量技术的奇异国度。他们是一支探索小队，因一场意外流落至此，云舟损毁，迫降在北狄草原，也就是后来的青石谷。

为了生存和修复云舟，他们与北狄狼主达成了交易：他们为北狄提供超越时代的武器和技术，帮助北狄壮大，而北狄则举国之力为他们搜集所需资源和劳动力。

“那黑色豹形怪物，名为‘影狩’，”墨衡解释道，“是护卫机械的一种，使用一种名为‘雷晶’的能量驱动，非此界之物。我们原本有两台完好的，在迫降中损坏了一台，青石谷这些年，也仅勉强修复并改造了这两台……西北方向的信号，是在尝试联系可能同样流落此界的其他云舟，或者……激活云舟上最后的求救装置，但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