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大军抵北境（1/2）

笼罩京城的诡异暗红与黑雾尽数消散，只留下一片劫后余生的狼藉与难以驱散的惊悸。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亵渎气息淡去，却依旧残留着硫磺与焦糊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

沈天拖着疲惫的身体，架着昏迷不醒的吴公公一步步走出龙渊阁。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他需要这真实的光明，来驱散在阁内那无边黑暗与疯狂中浸染的寒意。

回到王府，沈天几乎是被管家福伯和几个仆人架着送回卧房的。他来不及交代更多，只让管福伯紧闭府门，谢绝一切访客，便一头栽倒在榻上，陷入了最深沉的昏迷。

这一昏，便是整整三日。

皇帝沈雨亲自来探望了两次，看着榻上人事不省、气息微弱的九弟，脸色阴沉得可怕，严令太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并将王府的守卫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或许是沈天自身坚韧到可怕的意志力，或许是“枢机”之力在他体内留下了些许印记的滋养，又或许是那枚耗尽力量、布满裂痕的“观门令”依旧在潜意识中守护着他，在昏迷的第四日清晨，沈天终于悠悠转醒。

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如同被拆散重组过一般，无处不痛，尤其是眉心深处和丹田气海，传来阵阵针扎般的空虚与刺痛。但他能感觉到，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生机，正在这具残破的身体里缓缓复苏。

他没有立刻起身，也没有召见任何人，只是静静地躺在榻上，望着床顶的帷幔，脑海中却如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北境荒原的厮杀、黑乌荒原的恐怖水晶、龙渊阁内沸腾的黑雾与那欲要降临的阴影、还有“观门令”最后引动“枢机”之力时的浩瀚与自身的渺小……

被动防守，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有主动出击，彻底铲除北狄这个祸根。

一个清晰而决绝的计划，在沈天心中渐渐成形。

他又静养了三日，靠着最好的药材和自身的调息，勉强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重新变得锐利而深邃。

这一日，他换上一身庄重的亲王常服，虽身形消瘦，脊背却挺得笔直，命人备车，入宫觐见。

皇帝沈雨在养心殿接见了他。看到沈天虽然清瘦了许多，但精神尚可，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九弟，你伤势未愈，何必急于进宫？龙渊阁之事，朕已听苏瑾瑜详细禀报，此次能化险为夷，全赖九弟力挽狂澜。你且安心休养，京中诸事，朕自有安排。”皇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沈天躬身行礼，并未起身，而是直接道：“皇兄关爱，臣弟感激。然，臣弟此番前来，并非为休养，而是……请战。”

“请战？”皇帝眉头一皱。

“是。”沈天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皇帝，“皇兄，北狄勾结邪魔，荼毒生灵，屡犯我境，更以邪术乱我京城，动摇国本。此等大患，若不根除，我大龙永无宁日！”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历经生死、看透本质的沉凝：“臣弟恳请皇兄，授臣弟统帅之权，调拨精锐兵马，臣弟愿亲率大军，北伐狄虏，犁庭扫穴，彻底铲除此患！一则为北境死难将士和百姓报仇雪恨，二则斩断那邪魔在此界的爪牙与根基，永绝后患！”

养心殿内一片寂静。皇帝沈雨看着跪在下方、眼神决绝的九弟，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想彻底解决北狄这个心腹大患？但北伐非同小可，耗费钱粮无数，更需良将精兵。沈天虽有“仙缘”和奇谋，但是身体……

“九弟，北伐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北狄草原辽阔，骑兵来去如风。我军新经大战，亦需休整。且……你身体……”皇帝犹豫道。

“皇兄！”沈天再次叩首，“臣弟身体无碍，些许小伤，不足挂齿。至于北伐，臣弟已有计较。北狄如今内部因‘邪术’之事，已有裂痕，其军心士气也大受打击。而我军，经京城守卫与北境数战，对新式军械与对抗异化之术已有所掌握，士气正盛。此正是趁其病，要其命的绝佳时机！”

他顿了顿，继续道：“臣弟不要太多兵马，只需十万精锐！此战，非为攻城掠地，乃为摧毁其战争能力。”

皇帝沈雨沉默了。他知道沈天说的是事实。北狄之患，已非简单的边疆冲突，而是关系到国运乃至大龙存亡的生死之战。若不能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待其恢复元气，与那邪魔更深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沈天那双燃烧着坚定火焰的眼睛，想起了他在龙渊阁中九死一生的经历，想起了他这些年为大龙所做的一切。

终于，皇帝缓缓站起身。

“准奏！”

两个字，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