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阴泉眼接应（1/2）

沈天没有贸然进入，而是让侍卫寻找高处，仔细观察。暮色中，前方群山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里，那雾气似乎比寻常山岚更加凝滞，颜色也透着一种不自然的暗沉。更让人不安的是，极目远眺，山林深处隐约可见一片区域，树木的形态显得扭曲怪异，与周围格格不入。

“王爷，那边的情况不对。”一名侍卫低声道，“雾气有古怪，而且……太安静了。”

确实，除了风声和偶尔的虫鸣，那片区域听不到任何鸟兽的声音，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毛。

沈天取出那枚一直贴身收藏的“观门令”，此刻它微微发热，但远不如在龙渊阁时强烈。他又试着运转体内那丝冰魄之力去感知，能隐约察觉到前方传来一种极其微弱、却令人十分不适的紊乱波动，与雁荡山、落日泽的感觉相似，却又有所不同，更加“阴冷”和“粘滞”。

“就是那里了。”沈天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山。记住，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轻信，守住心神。一旦感觉不对，立刻示警。”

十几个人身手矫健，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密林。一开始，环境虽显阴森，但尚属正常。然而，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雾气越来越浓，颜色渐深，如同灰白色的纱幔，层层叠叠，遮挡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腐败树叶混合着某种矿物质的气息。最可怕的是方向感的丧失——明明按照罗盘和星位判断是在向前，但走出一段后，却发现似乎又绕回了原地，或者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树木的形态也开始扭曲，有的枝干虬结如同鬼爪，有的树皮上浮现出类似痛苦人脸的纹路。

“王爷，是迷阵！天然的，还是……”侍卫紧张地握紧了刀柄。

“恐怕是受到某种力量影响形成的天然迷障，其中或许还混杂了精神干扰。”沈天沉声道，努力以冰魄之力保持灵台清明。他注意到，怀中“观门令”的发热程度，随着深入正在缓慢而持续地增加。

“留意地面和树木上的痕迹，寻找不久前人为通过的迹象！”沈天下令。林雪他们既然能深入并传出消息，必定留下了记号或痕迹。

一行人放慢速度，仔细搜寻。果然，在一处三岔路口附近一棵格外粗壮、树皮被剥掉一小块的老树上，发现了一个刻得极浅、看似无意划痕的箭头标记，指向左侧一条更加狭窄难行的小径。标记很新。

“是军中常用的暗记！”侍卫低呼。

沈天精神一振：“顺着标记走！”

沿着标记指引，他们在愈发诡异的山林中艰难前行。雾气浓得几乎化不开，五步之外便人影模糊。耳边的寂静被打破，开始出现种种难以形容的怪声：有时是极其细微、仿佛无数人在遥远地窃窃私语；有时是低沉的、如同巨大物体在泥沼中蠕动的闷响；偶尔还会有一两声尖锐的、不像任何已知生物的嘶鸣划破迷雾，让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紧守心神，不敢有丝毫松懈。沈天手中的“观门令”已经变得相当烫手。

“前方有人！戒备，发信号！”沈天低喝。

一名侍卫取出特制的、声音独特的骨哨，吹出了一短两长的哨音——这是出发前与探查队约定的识别信号。

高地上的人影明显骚动起来，很快，同样的哨音回应传来，带着明显的激动。

前方雾气忽然淡了一些，隐约可见一片相对开阔的、乱石嶙峋的高地。高地上，似乎有简易的防御工事和几十个人影。

沈天带人快步上前，终于看清了高地上的情形。正是林雪和她的探查队！人数少了几个，剩下的人也是个个面带疲惫，衣衫褴褛，不少人身上带着伤，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他们利用乱石和砍伐的树木，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环形防御圈，中央生着一小堆篝火，火光在浓雾中显得微弱而顽强。

“王爷！”林雪看到沈天出现，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深深的担忧取代，“您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

沈天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见她虽然憔悴，但似乎未受重伤，心下稍安。“我不来，谁带你们出去？”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发生了什么？详细说。”

原来，探查队根据古册批注和当地人模糊的指点，找到了“阴泉眼”可能存在的区域。那是一片被原始森林和沼泽环绕的隐秘山谷。他们刚靠近山谷入口，就遭遇了这种诡异的迷瘴和方向迷失。罗盘完全失灵，仿佛有某种力量扭曲了地磁。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怪异声响，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意志稍弱者很快便出现幻觉，看到恐怖的景象，听到诱惑或威胁的低语，有几人因此失控，冲入迷雾深处失踪了。

林雪当机立断，率队撤到这片相对较高的乱石地固守，试图寻找规律或出路，但几天下来，除了不断抵抗精神侵扰和偶尔从雾中袭来的、如同黑影般迅捷的未知生物袭击，一无所获。他们携带的“偏转符”在激发后，能暂时驱散一小片区域的迷雾和怪声，但也如同在滚油中滴水，反而会引来更强烈的、仿佛被激怒的能量反扑，不敢轻易多用。

“那‘阴泉眼’……你们看到了吗？”沈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