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代价与因果之网（2/2）

谜亚星飞速调取着刚才所有的能量记录、灵魂波动数据和空间扰动监测结果，眉头越皱越紧：“常规监测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能量或信息传输。一切都在灵子遮断滤镜的屏蔽范围内。但是……”他放大了一段极其模糊的、几乎与环境噪声混为一体的频谱，“这里，在治疗完成的瞬间，出现了一个持续时间不足0.01秒的、全频段的‘背景共鸣微涨’。不是信号，更像是……整个局部空间的信息‘密度’或‘存在感’，被某种东西‘称量’了一下。”

玄知大师盯着那段频谱，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这不是能量泄露。这是……‘因果扰动’或者‘信息锚定’的痕迹。那些透明的线……如果蓝宝的描述准确，很可能是连接‘兵卒’与更高层级网络，甚至与‘王棋’本体的……‘因果线’或‘信息纠缠纽带’。”

“因果线？信息纠缠？”坚尼听得有些茫然。

青蘅大师温和但凝重地解释：“在非常高深的魔法与哲学领域，认为万物之间存在着超越时空的深层联系。某些强大的存在，或者精密的魔法造物（比如这个种子网络），其组成部分之间，可能不仅通过能量连接，更通过这种抽象的‘因果’或‘信息’纽带绑定。切断能量连接，可能无法彻底斩断这种更深层的‘缘’或‘信息纠缠’。当你们治疗‘兵卒’，削弱其能量连接时，很可能同时‘触动’了这些因果线，使得整个网络，或者说网络的‘中枢’，感知到了这个‘节点状态变化’的事件本身。”

凌霄冷声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屏蔽，能挡住能量信号，却挡不住这种基于‘事件发生’或‘状态改变’而产生的、形而上的‘信息涟漪’？只要我们对‘兵卒’做了‘治疗’这件事，无论多么隐蔽，都可能被察觉？”

墨尘理事缓缓点头，看向星鉴：“观察员，你的判断？”

星鉴的紫眸平静无波，声音清冽依旧：“可能性很高。‘王棋’的层次，可能比我们最初预估的更高。它不仅是一个强大的暗黑能量聚合体，更可能是一个具备某种‘信息统合’或‘因果感知’特性的古老存在。‘兵卒’不仅是它的能量触手和意识延伸，更是它在时空信息网络中的‘感应器’和‘锚点’。治疗‘兵卒’，触动因果线，相当于向这个网络的核心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事件日志：‘锚点x状态变更’。”

他顿了顿，继续道：“之前两次治疗，规模小，网络可能处于惰性状态，或者将微弱的涟漪归于噪声。但第三次治疗，叠加前两次的累积效应，加上我们优化后更精准的治疗本身蕴含的‘信息量’更大，可能达到了某个阈值，引发了网络更深层次的‘背景扫描’或‘状态确认’机制。那瞬间的‘注视感’，便是其感知系统被触发后的本能反应。”

肯豆基校长沉声问：“这种‘注视’和‘信息锚定’，会带来什么直接危险？会加速‘王棋’苏醒吗？”

星鉴微微偏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无形的东西：“直接危险暂无。这种感知是网络固有的被动属性，并非主动攻击。但每一次‘状态变更’被记录，都会增加网络对萌学园这个‘异常区域’的关注权重，并可能微妙地调整‘王棋’本能的能量吸收策略或防御姿态。长期累积，或大规模治疗，必然会提高‘王棋’提前进入活跃期甚至被‘惊醒’的风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乌克娜娜忍不住问道，“难道因为怕被‘看到’，就不治疗了吗？那些‘兵卒’在同学们体内多留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治，但方法需调整。”星鉴的回答简洁直接，“既然触动因果线难以避免，那就让‘触动’本身变得无意义，或者充满误导性。”

他看向玄知和谜亚星：“需要在灵子遮断滤镜的基础上，叠加‘信息伪装层’和‘因果扰流场’。原理是：在治疗触发因果线扰动的瞬间，同步注入大量虚假的、矛盾的‘状态变更信息’和‘冗余因果噪声’，覆盖、稀释真实的治疗事件信号，使其在网络的信息流中变成无法解读的杂波，或者被误判为自然波动、内部调试错误等无关紧要的事件。”

玄知眼中精光一闪：“理论可行！但需要极其精确的时机同步和对因果层面扰动的建模，这涉及最高深的预言系与信息系魔法……”

“我来提供基础模型和同步锚点。”星鉴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们负责将模型转化为可运行的魔法阵式和能量回路。下一次治疗前，必须完成。”

墨尘理事深深看了星鉴一眼，点了点头：“按星鉴观察员的方案执行。青蘅、凌霄，你们全力配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转向肯豆基校长和萌学园众人：“另外，必须加快对‘王棋’净化或永久封印方案的寻找。长老会档案馆的初步反馈显示，历史上曾有过数例类似‘本源碎片寄生体’的记录，但处理方式各不相同，且代价巨大。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或许……”他的目光扫过萌学园的年轻人们，“有些答案，未必只在尘封的故纸堆里。古老的危机重现，有时也需要新的智慧和勇气来应对。”

会议在沉重的压力下结束。星鉴立刻与玄知、谜亚星投入了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魔法模型构建中。蓝宝被要求休息，恢复消耗巨大的感知力，但星鉴离开前，单独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的眼睛，看到的比能量更多，这是天赋，也是负担。”星鉴的紫眸平静地看着蓝宝，“你开始触及‘信息层’的浅表。但须知，观测本身，亦会扰动被观测的对象。尤其是当对象本身，也具备‘反观测’属性时。你感受到的‘注视’，有一部分，或许正是对你‘注视’的回应。谨慎使用你的能力，在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目光’之前。”

蓝宝怔住，品味着这句话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含义。他的重瞳，不仅是被动接收信息的工具，也可能成为暴露自身、甚至吸引更高层次存在目光的“光源”？

飘呀飘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极光之力温暖而坚定：“别怕，蓝宝。我们在一起。星鉴观察员……他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他在帮我们，用他的方式。”

蓝宝点了点头，心中的疑团却未散去。星鉴究竟是谁？他对因果、信息、高维感知的了解，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观察员”的范畴。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空洞无物的紫眸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就在萌学园上下为下一次治疗和寻找最终方案而全力备战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校园某个僻静的角落，阴影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个被寄生、却尚未被列入名单的低年级学员，正茫然地站在一棵古树下。他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与平日懵懂截然不同的、空洞而冰冷的暗红流光，仿佛接收到了某个遥远的、模糊的指令片段。

他低声自语，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变化……干扰……定位……需要……更多‘眼睛’……”

暗红流光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嘟囔着“怎么又走神了”，抱着书本走开了。

地底的“王棋”尚未苏醒，但它所编织的网络，似乎已经开始以其固有的、超越简单能量联系的方式，悄然运转，适应，并寻找着新的“锚点”。

无形的战争，在能量层面、意识层面，乃至更抽象的因果与信息层面，同时铺开。萌学园的众人，在揭开一层层迷雾的同时，也正一步步踏入更加深邃莫测的领域。

下一次治疗，带着全新的屏蔽与伪装，能否瞒过那沉睡巨兽的无形感知？而星鉴带来的，究竟是救世的希望，还是另一重未知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