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南朝制船(1/2)

舟楫凌波茶烟袅——南朝经济的舟船与茗香

江南多水泽,沟渠纵横,湖泊星罗棋布,这独特的地理环境不仅孕育了鱼米之乡的富庶,更催生了发达的造船业。

自孙吴立国江东,舟楫之便已初显端倪,至南朝,此业更在前朝基础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臻于鼎盛。

陶季直所着《京邦记》曾有明确记载:“宋孝武度六合,龙舟翔凤以下,三千四十五艘,舟航之盛,三代二京无比。”这短短数语,便勾勒出刘宋时期皇家造船业的恢宏气象。

孝武帝为渡六合,所造龙舟翔凤等各式船只竟达三千余艘,其规模之庞大,种类之繁多,连夏商周三代以及东西二京(长安、洛阳)都无法比拟。

这不仅是皇家威仪的体现,更折射出当时国家层面造船能力的雄厚。

战船的建造尤为兴盛,数量与质量均有突破,成为江防乃至内河作战的重要力量。

至陈朝,造船技术与规模仍未衰退。湘州一地,曾为华皎所据,他为对抗中央,“造金翅大舰二百艘”,这些大型战舰无疑是当时军事工业的结晶。

而更值得关注的是,南朝的民间造船业亦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民间能工巧匠所造之船,不仅数量众多,其工艺水平亦不遑多让。这种普遍的造船能力,甚至引起了后来北方政权的警惕。史载隋文帝杨坚统一北方后,“恐吴越之间私造的大船因势力结众而造成乱事,遂下令江南凡有三丈以上之船,悉括入官”(其事散见于《隋书》相关记载),足见南朝民间造船实力之强,已对新的大一统王朝构成了潜在的战略威慑。

当时船只的载重量,已达到相当惊人的程度。若论隋代前后的船舶,其载重量常有万斛至二万斛之说。追溯其源,实滥觞于南朝乃至更早的孙吴时期。据《唐御览》引述前代史料,孙吴时往来于海上的外来商船,“可载六七百人,载物可万斛”。

而到了南朝,船舶的载重能力更有提升,《颜氏家训》中便明确说明,当时已有载重二万斛的巨型海船。如此庞然大物,在波涛中航行,其造船技术之精湛,结构设计之合理,可想而知。船速亦颇为可观,为追求快速,部分船只配备了数量众多的棹手,多者可达百余人。

《梁书》中形容此类船只行驶起来“捷如风电”,虽或有文学夸张,但其速度优势当是毋庸置疑的。

南北朝时期,由于战事频仍,战船的装备亦日趋完善精良。为加强海战军力,当时已出现专门的“火舫”与“火车”——前者当为载有易燃物、用于火攻的船只,后者或为船上架设的攻城或纵火器械。更具标志性的是,战船上普遍安装了“拍竿”这一重型攻击武器。

拍竿以巨大的圆木制成,高悬于船舷一侧,顶端装有重物,战时猛然放下,以拍击敌船,威力巨大。故隋文帝灭陈前夕,大将杨素在永安所造之大船,“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高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高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隋书·杨素传》),其船上装置六枝拍竿的技艺,实乃袭用南朝之成法,并加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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