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百年大计(二)(1/2)

梁撞撞一时手痒,走到兵器架旁,随手拿起一杆长枪,掂量了一下,手腕微抖,枪尖挽出一个凌厉的枪花,破空声尖锐。

陈教头眼中精光爆射,脱口赞道:“好劲道!”

梁撞撞将枪放回,笑了笑,没说话。

梁撞撞心里窘啊!

人家没说“好枪法”,而说的是“好劲道”,啥意思?

就是说咱耍得不咋地呗!

早知道拿长棍嘚瑟了,这下可好,让行家看出深浅了,丢人!

她并不知道,其实她愿意比划两下,就已经让陈教头和周围偷眼瞧着的学员精神大振。

这可是名声斐然、地位超群的大长公主呀,愿意小露一手,那就是对学员们最高的鼓励!

“祖母,这些人我都要了,等他们学成,别往外送,推荐给别人的商行干啥,都给我留着!

就当是定向委培——我好几国的商会馆都缺人呢!”梁撞撞说道:“快走,再带我看看别处去!”

赶紧离开这儿吧,刚丢完人,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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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舸匠坊位于城南河边,是一片规模不小的工坊区。

空气中弥漫着木材、桐油、铁锈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锯木声、号子声不绝于耳。

匠坊分为几片区域:木工区里,学徒们正在老匠人的指导下,学习如何选料、刨平、开榫卯,制作家具或船用构件;

铁匠铺炉火熊熊,赤膊的汉子们抡着大锤,在砧台上锻打着烧红的铁条,火星四溅,正在打造船钉、铁锚、甚至是简易的刀剑;

更有一片区域,几个老师傅正带着一群年轻人在研究一艘缩小了数倍的船模,不断比划讨论着什么。

负责匠坊的是一位姓濮的老师傅,手上有厚厚的老茧,见到太夫人和梁撞撞,恭敬行礼。

太夫人道:“濮师傅是咱们漳州府数一数二的造船大匠,可惜…以前被埋没了;

匠坊收的学徒,多是家里穷,交不起拜师礼,或是原有师傅故去断了传承的;

在这里,只要肯学肯干,就有饭吃,有手艺学;

木工、铁匠、漆工、甚至…学着修船造船。”

太夫人看向那船模:“运儿他祖父还在时说过,海上的船就是命根子,好匠人比金子还贵;

老婆子我不懂船,但知道给这些肯下力气、有灵性的孩子一个学本事的地方,错不了。”

梁撞撞伸出双手的大拇指,给老太太比赞:“祖母,有眼光!”

梁撞撞走到那船模前,仔细端详。

船型并非传统福船,结合了西洋帆船的某些特点,显然是康大运和她带回的西洋见闻影响了设计。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船模侧舷一处结构:“这里,水线以下,多加两条肋木,抗浪更好。”

濮师傅凑近一看,眼中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激动地一拍大腿:“妙啊!殿下…东家高见!这…这确实是薄弱之处!小的马上记下来改!”

在船只结构方面,如今的梁撞撞还是有些发言权的,与濮师傅他们很是交流了一段时间、

不过梁撞撞也没敢多言其他,说多错多,生怕再说露馅丢人,只把目光扫过那些在炉火与木屑中专注劳作的年轻面孔。

这些能工巧匠,将是充实天工门的技术人才,是云槎盟舰队保持强大、不断改进的核心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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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舸善堂开在城北,几进宽敞的院落,气氛宁静祥和。

与前几处的刚猛或喧腾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迟暮的安然与初生的希望交织的气息。

院中古树下,白发老妪眯着眼,枯瘦的手指灵巧地翻飞,编织着细密的竹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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