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狗仗人势(1/2)
“真是让人不省心,姑娘家家的总往外跑,像什么样子!”老夫人碎碎念着:“勾搭得运儿正事儿都干不下去!”
人心总是偏的,有什么错都不会是自家孩子的错;即便是,也是被外人带坏了的。
徐嬷嬷赶紧左顾右盼。
老夫人虽年纪一把了,但毕竟出身并非书香世家,所以偶尔会蹦出不大中听的词语。
上次一个“厮混”就用得不好,惹了梁姑娘不说,让少爷也不高兴,只不过少爷是晚辈,不好说祖母的不是。
现在又溜达出个“勾搭”一词,可千万别让人听了去嚼舌头,再去传给蔡家老夫妻听,尤其是不能让少爷听到。
好在离少爷书房还有段路,周围也没有下人经过。
徐嬷嬷劝道:“老夫人,您这话可不讲理了,人家怎就不省心了?刚您还说梁丫头能干,光珍珠一项就让咱家赚了三十多万两呢!
要我说,发家又旺夫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我是没见过哪家姑娘比得上梁丫头的。”
徐嬷嬷刻意将“旺夫”二字咬得重些,以提醒老夫人积极调整心态,不要说不合时宜的话。
可当家的人那都是说“上句”的人,哪里会顾虑听“下句”人的心思?
“能干什么能干?”老夫人自顾嘴巴痛快:“不过是看在大运的面子,这些小子回来把功劳都算在那丫头身上罢了!
你当出海行商是那么容易的?
真那么容易,运儿他祖父、他父亲都是白给的不成?
别说一个姑娘家,就算我这把年纪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眼界没开过?
我都没那个本事跟船出海,她一个乡下丫头又哪里来的本事?
她是与人做过买卖还是研究过生意文书?
怕是大字都不识几个吧?
我倒也不是说她一无是处,我承认,她是有些眼界的,不说别的,单说开书院这一出我就没想到;
可她毕竟是个年轻姑娘,才活了十几年?见识又能远到哪儿去?
我原本想着,她非要跟着船队出海也好,总是离运儿远些,不至于影响他读书;
可你看看,她就算不在眼吧前儿,运儿反倒更读不进书了!”
徐嬷嬷几次想打断老夫人,可老夫人絮絮叨叨边说边走,脚步还挺快,越快脑瓜子好像越灵便、嘴皮子也越是利落,竟愣是插不进话去。
眼看着进了康大运的院子,老夫人一抬头,正看到康大运的窗户开着,灯光将康大运提笔做文章的身影照得亮亮的,眼见是极为用功。
老夫人脚下顿住,想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再往前走,叹了口气又退出来。
“老夫人,怎么不进去?”徐嬷嬷轻声问。
“算了,不进去了,运儿正刻苦呢,我们就别打扰他了。”老夫人说着转了身。
“那……珍珠也不看了?”徐嬷嬷故意打趣老夫人。
老夫人气得瞪她,又气哼哼往回走,刚走两步却又嘱咐道:“你让人在窗根底下给熏着点儿艾草;
暑气重了蚊虫多,这孩子只顾开窗透气,别回头叮出一身包来。”
徐嬷嬷赶紧应下,又不禁摇摇头——当长辈的,真是操不完的心哪,既想时刻耳提面命,又怕孩子反感,真是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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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坳大捷的硝烟尚未散尽,洪州铁矿的归属便成了悬在清化上空最锋利的剑。
这处露天富矿距西山坳仅五十余里,阮璜溃退后,其留守矿场的数百残兵如同惊弓之鸟,却仍死死扼守着这处战略要地。
他们很清楚,丢了矿,即使逃回升龙城也难逃郑主军法。
红河支流蜿蜒流过洪州矿场外围浅滩。
浑浊的河面上,“云槎号”庞大的身躯吃水线极深,无法再进一步。
梁撞撞立于船头,凝望着远处矿场依山搭建的木栅营垒和隐约晃动的兵刃反光。
昨夜击溃阮璜主力的雷霆手段震慑了安南,但洪州这颗钉子,必须拔掉。
“黎土司,”梁撞撞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洪州矿,是你的囊中物,但矿上那几百守军,是升龙城钉下的钉子;
拔钉子,需快、需狠,我‘云槎号’可为先锋,轰开营门,震慑守军;
余下清扫门户、占据矿场、恢复开采……则是你黎家子弟的本事。”
离西山坳不远的洪州铁矿,那可是清化最好的露天富矿,既然是为铁而来,哪能只满足清化半数那点产量。
再说,来都来了。
黎铁山站在岸上火把下,脸上还沾着昨夜厮杀的血污,眼中却燃烧着贪婪与狠戾:
“大人放心,矿上那些丧家之犬,不过是一群吓破了胆的软脚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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