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的府,连地皮都能卷走(2/2)
一方仅有三寸见方,通体温润如玉,其上隐约可见山川脉络纹理的“玉壤”,静静地悬浮于祭坛中央。
它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与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法则气息,仿佛一方浓缩了的天地。
大殿之内,死寂无声,连呼吸都已停滞。
一位负责测算宗门灵脉走向的长老,双手颤抖着,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不断掐算,嘴唇哆嗦,脸上写满了颠覆认知的惊恐与狂热:“他……他把一整条地脉……炼成了‘随身灵域’?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地脉与天地相连,如人之血脉,岂能被强行剥离携带?!”
人群的末尾,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厉婆婆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她看着那个孤傲的身影,良久,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叹:“当年……开创《九转天衍诀》的天衍老祖,便是这般行走于天下……一人,即为一宗。”
“一人,即为一宗……”
这六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楚天河的心上。
他死死盯着那块悬浮的玉壤,再看看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萧辰,脸色从铁青化为煞白,最终变为一片死灰。
他终于明白了。
萧辰,从未想过去争那一块人人鄙夷的废地。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更换洞府,不是为了争一口气。
他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用宗门的规矩和资源,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可以随身携带、会走路的宗门根基!
当晚,夜凉如水。
萧辰盘膝坐在自己的新居所——一座临时分配的普通弟子房内。
那座祭坛和玉壤就摆在面前。
小石猴好奇地蹲在祭坛边,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那块精致的玉壤。
忽然,它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怪叫一声向后跳开,全身石质的毛发都差点炸起。
玉壤之中,一道九条尾巴的虚幻狐影一闪而过,快到仿佛只是错觉。
小石猴惊疑不定地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又从自己的小储物袋里摸索出一颗圆滚滚的养魂丹,试探着放到了玉壤旁边。
片刻之后,那枚养魂丹竟化作一缕青烟,被玉壤吸收。
玉壤微微发热,一丝纯净而温暖的意念从中扩散开来,似乎在表达一种亲近与感激。
一直闭目养神的墨鸦睁开了金色的眸子,声音沙哑地道:“地脉诞生了精魄……它认主了。”
萧辰缓缓睁眼,并未看向玉壤,而是仰头望向窗外的漫天星辰。
他的脸色因献祭寿元而愈发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轻声自语,像是在对墨鸦说,又像是在对这片夜空宣告:“接下来,也该去拜访几位当初给我‘送礼’的朋友了——比如,那位藏在血符后面的前辈。”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那座祭坛忽然毫无征兆地自主震动起来,悬浮于其上的玉壤光芒大盛,内部竟浮现出一道模糊不清的地图,地图的终点指向遥远的南岭深处,某一片被标记为禁区的废弃古墟。
与此同时,萧辰识海之中,那部沉寂已久的《九转天衍诀》无风自动,书页翻飞,第九重从未显现的口诀,竟在这一刻自行解锁,一行深奥晦涩的金篆古字熠熠生辉:
“命尽处,道始生;身无根,方为尊。”
萧辰嘴唇微动,将这十字箴言默念一遍,他嘴角的弧度缓缓扬起,带着一抹洞悉一切的淡然与冷冽。
他站起身,将玉壤与祭坛收入袖中,转身一步踏出,身影便融入了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而在灵地司深处的一间密室中,楚天河双膝跪地,在他面前的法案上,只剩一片焦黑的符纸灰烬。
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耳边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凄厉哀嚎,那是他用来构陷萧辰的血咒符被强行破除后的反噬。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更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刚揭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