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老子吞的不是火，是百万冤魂的遗言（2/2）

仿佛被他的话彻底激怒，黑雾骤然炸开，化作一张足以吞噬山岳的遮天巨口，裹挟着百万亡魂的尖啸，朝着萧辰直扑而来！

萧辰不退反进，手中半截帝剑挥出，赤红的命焰化作一道百丈剑罡，狠狠斩入巨口之中！

然而，剑罡入雾，却如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反倒是那黑雾巨口的核心处，猛然浮现出无数张极度扭曲痛苦的面孔，他们齐声嘶吼，化作一道无形的精神风暴，轰然撞入萧辰的识海！

“你也配谈守护？你每燃烧一秒寿元，都是对我们自由的亵渎！你每一次使用命火，都是在我们的尸骨上跳舞！”

“噗——！”

萧辰如遭雷击，双耳瞬间溢出鲜血，猛地单膝跪倒在地。

他的眼前不再是归墟焦土，而是闪过无数错乱、血腥、绝望的画面：有人被活生生钉在冰冷的命碑之上，哀嚎着感受生命流逝直至化为枯骨；有年轻的母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纵身跳下万丈悬崖，只为不让孩子继承这被诅咒的命火血脉；有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被镇压的前一刻，亲手熄灭了自己孙儿的命火，保其平凡一生……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这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彻底撕碎、吞噬的瞬间！

轰！！！

他识海最深处，那块自他穿越而来便始终存在、坚不可摧，被系统命名为“识海礁”的古老屏障，在百万怨念的冲击下，竟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轰然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一股无比浩瀚、无比古老、仿佛源自天地开辟之初的纯粹气息，从那缝隙中狂涌而出！

那是他前世作为天衍仙帝时，为防止转世后根基过强引来天道扼杀，而主动封印的“天衍命格本源”！

“啊啊啊啊啊——！”

萧辰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心口处的琉璃金焰骤然爆发，光芒万丈，竟硬生生将扑至面门的黑雾逼退了数丈！

他缓缓站起身，七窍流血的脸庞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然。

他死死盯着那团重新凝聚、却明显带着一丝惊疑不定的怨灵核心，忽然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主动迎着那怨念漩涡走了上去！

“你们说命火不该被掌控？好！”

“你们说这火焰是奴役你们的烙印？也对！”

“那今天，老子就当一次收束者——”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一股焚尽八荒的霸道与决绝！

“把你们的恨、你们的痛、你们所有不甘死去的记忆，全都他妈给老子吞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辰竟以自身为熔炉，疯狂运转刚刚被撬动一丝的命格本源，主动将那团最密集、最狂暴的“命火噬者”核心怨念，强行吸入体内！

刹那间，亿万亡魂的临终哀嚎在他脑中同时炸响，筋骨寸断的剧痛传遍全身，但他双脚如同生根，死死钉在原地，任凭身体崩裂出道道血痕，也未曾再倒下。

系统面板无声地浮现出一行从未有过的金色大字：【万劫归命，火种独存。】

遥远的荒丘之上，那名摇铃的黑袍人身体猛地一震，喷出一大口黑血，手中的噬心铃上，“咔嚓”一声，崩开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也就在这裂痕出现的瞬间，那只血红的第五号寄生蛾，竟从裂口中一闪而出，它崭新的翅翼上，映出了一幅全新的景象：一座被世人遗忘的山谷，谷中立满了无名石碑，一个孤独的少年，正默默地为其中一块石碑，添上一捧微弱的火。

归墟门前，那遮天蔽日的黑雾以萧辰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向他体内倒灌而入。

天地间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影，仿佛都在这一刻被他吞噬殆尽，世界重归于一片深沉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