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药奴的药杵(1/2)
“咚、咚、咚——”
莫三通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战鼓,在瘴气弥漫的山谷中回荡不休。这个断了一臂的执法弟子,此刻脸上写满了疯狂与怨毒。他用灵药草草封住伤口,但那钻心的疼痛和屈辱感,却让他变成了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
“萧辰,你个杂役废物,我看你今天往哪逃!”他嘶吼着,独臂持刀,刀锋在瘴气中泛着森森寒光。
在他眼中,萧辰不过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耗子。炼气五层?在他这个炼气八层面前,根本不够看!方才若不是那老疯子突然插手,他早就将萧辰剁成肉泥了。
瘴气深处,一座被藤蔓与苔藓覆盖的岩洞内。
滴答,滴答。
水珠沿着石笋尖端缓缓滑落,在寂静的洞中显得格外清晰。
萧辰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壁,胸口剧烈起伏。方才与莫三通的短暂交锋,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力气。炼气五层对八层,差距太大了!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闭上双眼。
刹那间,奇异的【寿元视界】在脑海中展开,一串冰冷的数字浮现——剩余一百一十二年。
为了夺取那三枚妖核,他不得不燃烧三十年寿元,强行催动尚未纯熟的秘法。虽然成功突破到炼气五层,但这份代价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寿元,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萧辰咬牙,正要从怀中取出那枚神秘玉简。
突然,一阵沙哑而诡异的吟唱声从洞口传来:
“天衍不死,血饲千草;金丹非果,人骨为宝……”
那声音仿佛被陈年的药渣浸透,每个音节都透着一股腐朽的死气。
萧辰全身肌肉瞬间紧绷,悄无声息地挪到洞口,透过岩石缝隙向外望去。
洞外石台上,一个佝偻老者蹲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青铜药杵,正一下一下地捣着石臼。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年。
更让萧辰头皮发麻的是,药臼中被碾碎的,竟是一颗还带着血迹的人牙!
老者双眼浑浊如死鱼,看不出丝毫神采。但在药杵起落间,杵身上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金纹,那气息与萧辰怀中玉简同出一源!
萧辰心念电转,压低声音试探道:“前辈,可知‘血狱九凶’?”
“铛!”
药杵与石臼碰撞发出刺耳脆响。
老者的动作戛然而止,僵硬地抬起头。浑浊双眼爆射出一抹骇人清明,死死盯住萧辰藏身之处。
“你也看见了?”他声音嘶哑如破风箱,“那不是凶魂!那是被抽干精、气、神的药奴残念啊!”
他突然爆发癫狂大笑:“哈哈哈哈……我给宗门熬了一百二十年的药,勤勤恳恳……到头来才发现,我自己才是那最后一味主药材!”
狂笑过后,他又陷入喃喃自语,仿佛那刹那的清醒耗尽了他所有精力。
萧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无数线索在这一刻被拼凑起来,形成一个血淋淋的真相——
天衍宗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他们以罪奴和杂役为“药引”,用精魄血肉炼制助精英弟子突破的“逆天劫丹”!而那本《逆天劫录》,就是活人炼丹的手册!冷月真人镇压的不是邪物,而是这滔天罪证!
萧辰深吸一口气,取出从《逆天劫录》上撕下的符纸一角,缓缓伸出洞外。
就在老人枯槁手指触碰到符纸的瞬间,他浑身剧烈抽搐起来。青铜药杵脱手飞出,“咔哒”一声嵌入侧面洞壁一处隐蔽凹槽!
轰隆隆——
洞壁发出沉闷响声,尘土簌簌而下,一幅被隐藏了无数岁月的古老壁画赫然显现!
壁画上,九条闪烁着符文的锁链狰狞地贯穿九名修士心脉,另一端全部连接到一座巨大的三足巨鼎上。鼎身篆刻着三个血色大字——幽冥血狱!
“萧辰!你竟敢勾结这老疯子,泄露宗门机密,今日你必死无疑!”
莫三通的暴喝在洞外炸响。他独臂持刀,满脸狞笑地逼近,显然目睹了壁画显现的一幕。
萧辰心神一凛,正欲后退,老药奴却突然动了!
那佝偻的背脊瞬间挺直少许,他猛地转身,对着莫三通张口一喷——
一股灰黑色药气如毒蛇般射出!
莫三通猝不及防,只闻到一股奇香,全身经脉顿时一麻,灵力运转滞涩,动作慢了不止一拍。
就是现在!
萧辰眼中精光一闪,心中默念:三年寿元,燃!
磅礴动力注入双腿,《听风步》催动到极致!他化作一道残影,瞬间绕至莫三通身后,炼气五层全部力道凝聚于手刀,精准劈在后颈!
“咚!”
莫三通双眼一翻,直挺挺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一行冰冷提示在萧辰脑海浮现:【终结恐惧x1,返还寿元+1.8年】。
“战胜强敌,还能获得寿元返还?”萧辰心中明悟。
“咳咳……”老药奴剧烈喘息,踉跄走到壁画前,用力拔出青铜药杵,塞进萧辰手中,“拿着它……杵心藏有‘生息砂’,能吸纳业火……若见鼎鸣,即刻敲响它……”
话音未落,老药奴便如枯木般倒地,生机断绝。
萧辰握紧冰凉药杵,正想探查“生息砂”,怀中玉简突然剧烈震动,烫得他胸口皮肤刺痛。
他急忙展开玉简,只见原本空白的背面,竟如被鲜血浸透,浮现出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三更,罪奴牢启,子时献祭。”
与此同时,洞外传来阵阵乌鸦嘶鸣。
萧抬头望去,只见数十只墨鸦在山谷上空盘旋,鸣叫低沉压抑,仿佛在为死亡哀悼。
一片片漆黑羽毛飘落,在瘴气弥漫的地面上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直指山谷最深处祭坛的轨迹。
时间,已经不多了。
萧辰望向那条由鸦羽铺就的、通往未知与死亡的道路,目光穿透重重瘴气,仿佛看到了那座用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握着青铜药杵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们要动手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带着决然的冰冷,“那就别怪我,提前掀了这张桌子。”
夜色渐深,山谷中的风变得阴冷,卷起枯叶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那条鸦羽之路在朦胧月色下若隐若现,像是一道邀请,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远方,压抑的诵经声伴随着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正缓缓传来。
......
断龙谷深处,祭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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